蕭光和扭過臉去,用極低的聲音道:“柳志此人遊手好闲,柳開宏被奪功名後,也整日渾噩不知事……你若真不想嫁……我可助你。”
李妧低笑一聲,松開了他的衣擺。
蕭光和說完也不再作停留,他飛快地向前行去,漸漸與李妧的轎子拉開了距離。
李妧面帶笑容,吩咐轎夫:“走罷。”
……
楊幺兒吃了秋日宴,分外滿足,便又帶著劉嬤嬤等人,在山中轉來轉去,權當飯後消失了。
她還順手摘了些菊花。
劉嬤嬤見了,總覺得給皇上送菊花,一簇白一簇黃,好像哪裡不太對。
她忙道:“不若送些別的?這外頭的花兒,到底是不及宮裡的花兒。”
楊幺兒打量一番手頭的花草,點點頭,於是蹲下身去,用手指頭刨了個小土坑,又把花給種了回去。
劉嬤嬤看得哭笑不得,但也並未制止她的動作,隻是等楊幺兒起身後,她便拿了帕子仔細給楊幺兒擦手。
待擦淨了手,楊幺兒便在山林間轉悠了一圈兒,撿了滿懷的枯葉,裡頭還混著兩個松果。
楊幺兒抱著到了劉嬤嬤的跟前。
劉嬤嬤會意,點頭道:“這樣好,這樣好。”
管它枯枝敗葉呢,都好都好。
這會兒李家姑娘還陪在側,孟家兄妹卻隻剩下了孟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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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萱聽聞越王也來了文昌觀,便向楊幺兒告了別,在楊幺兒這裡,孟萱就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她愛去哪裡,楊幺兒都不關心,便讓她走了。
原先孟泓也為楊幺兒的外表所迷惑,當這位新後並不似傳聞那樣,那帷帽之下應當是個翩翩人物,美貌而又不失聰穎,更勝李四。
可如今孟泓在旁邊瞧著,瞧得多了,慢慢他也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了。
她行動舉止,如同稚子一般……
原來傳聞是真。
不,也不算是真。
至少在傳聞之中,有人竭力醜化這位新後,幾乎將其說成是醜陋粗鄙又滿臉鼻涕眼淚,行動都極蠢笨的女人……
可眼下,又哪裡有與傳言切合之處呢?
換了個心思,再去瞧這位新後,孟泓反倒更覺得動人。
這天底下的聰明人何其多,這樣一人,實在難得。
於是孟泓見她採花,也覺得有趣。
見她刨了個小坑,將花又種回去也覺得有趣。
連她從林子裡捧了枯葉出來,也是有趣。
……
這會兒劉嬤嬤命人拿了個新的匣子來,於是楊幺兒便小心地將枯葉和松果都撥弄進去,尤其那兩個松果,楊幺兒還不舍地摸了好幾下。
劉嬤嬤看了不由低聲笑,忙將匣子合上。
“姑娘的手又髒了。”她將匣子遞給旁人,掏出帕子繼續給楊幺兒擦手。
孟泓別開了目光。
但他腦中卻還印著,方才她不舍地輕撫松果的畫面。
她的手指細長,白皙且沒有瑕疵,隻沾了點泥灰。她撫摸著圓圓的松果,孟泓幾乎能想象得到,她帷帽之下,該是何等不舍的神情……
“姑娘還走嗎?”劉嬤嬤問。
“冷。”楊幺兒伸出十根手指頭給嬤嬤看。
指尖都凍白了。
劉嬤嬤忙道:“回去,咱們回去了,山裡頭冷得很。”
楊幺兒便乖乖跟著她往外走。
孟泓默不作聲地跟在了後頭,比起之前的舌燦蓮花,這會兒他倒是沉悶了不少。
眾人回到文昌觀,孟泓便告辭去尋孟萱了。
李家兩個姑娘倒是始終沒有挪步,她們亦步亦趨地跟著楊幺兒,說:“等將姑娘送回了宅子,咱們再走也是一樣的。”說罷,李寧燕更是道:“明日姑娘去畫舫上玩兒罷?我們明早來接姑娘。”
顯然不願再被孟家截了胡。
劉嬤嬤聞言,在楊幺兒跟前低聲道:“姑娘,這孟家兄妹,一個心思復雜,一個蠻橫乖張,姑娘不能輕易原諒了他們,下次但凡他們開口,姑娘隻管拒絕了就是。這李家若相邀,倒是成的……”
楊幺兒有些茫然,眼底還不經意地流露出了一絲苦惱。她小幅度地點了點下巴,想,下次收了禮物再拒絕好了。
這樣就聽了皇上的話,也聽了嬤嬤的話。
“明日,好。”楊幺兒道。
李家姑娘面露笑容:“我們送姑娘回宅子。”說罷,二人扶著楊幺兒上了馬車。
這邊下山,朝楊宅行去。
而那拿著兩隻蟹、一匣子枯葉的侍衛,也正往皇宮趕去。
彼時蕭弋剛從西暖閣出來。
這是他頭一次,見到這樣齊的內閣大臣、左右丞相、六部之首……齊聚一堂。
畢竟從前,眾人都未將他放在眼中,沒事也懶得與他打交道,更何況他又未親政,底下人便更不會拿著政務來找他了。
大臣們已經散去。
蕭弋回轉身看了一眼西暖閣的方向,眸光冷厲,再不掩飾威勢。
一個小太監戰戰兢兢來到他的跟前,躬身道:“皇上,楊姑娘身邊的高侍衛回來了。”
“讓他到涵春室等著。”
“是。”
不一會兒的功夫,蕭弋回到了涵春室。
那侍衛高舉著兩個匣子,穩穩當當。
眾人都好奇又心驚膽戰地朝那匣子看去,心道,這回又是什麼?還是魚?
蕭弋命侍衛在桌案上擺好。
他剛要伸手開蓋,想了想,也還是手上纏了一塊布條。
上回魚蹦出來,他蹭了一手腥氣。
他伸手扣住蓋子,往上一掀,便見裡面擺著兩隻大閘蟹,已然涼透了。
再開另一個匣子,卻見裡頭全是枯葉子。
宮人們渾身一緊。
難道這回送蟲子了?
蕭弋倒是不怕的,他覺得楊幺兒應當沒那個膽子捉蟲子來玩。
他伸手撥弄開葉子,便見底下藏了兩顆松果……像是特地藏了好東西給他似的。或許對於楊幺兒來說,這也的確是她極喜歡極看重的東西了。蕭弋嘴角勾起,竟是低笑了一聲。
宮人們神色恍惚,當是自己聽錯了。
……
翌日,孟泓再到楊宅外,邀楊幺兒出遊。
楊幺兒收了他的禮,然後說:“不去。”
第37章 針鋒相對
孟泓沒有要強求的意思, 他留下禮, 便告辭了。
待行出了靜寧巷,等候在外的孟萱方才迎了上去,問:“今日她不應邀了?”
孟泓點了下頭。
孟萱皺起眉:“這樣耗下去, 何時是個頭?不如不管她……”
孟泓轉頭,看著她, 隻淡淡道:“正因你如此, 孟家結下的仇家才越來越多。”
兩人不再交談。
不多時, 馬車從楊宅駛出,漸漸駛出巷子。
孟泓翻身上馬,跟了上去, 孟萱不明所以,但她向來依賴這個兄長, 想了想便也跟了上去。
李天吉重金購下的畫舫, 已然停靠在岸邊, 岸邊來往的人都朝畫舫投去了驚嘆的目光。而更令他們驚嘆的是,那懸金掛玉的馬車在岸邊停下, 上頭下來了幾個姑娘……
“那是誰家的?”
“當是李天吉的一雙侄女。”
“今日可有好戲瞧了, 前腳東陵李家的姑娘公子, 方才租下一隻畫舫,若是湖上碰了面, 也不知會不會對著吐唾沫……”
“哈哈你這老東西, 人富貴人家, 吵起架起來, 豈會如你一樣吐唾沫扯頭發打耳光?”
李妧也早察覺到了岸邊的動靜,但她隻掃了一眼,便不再多瞧,今日她的目的,又並非為和人爭鋒。
她身邊的姊妹,倒是發出了嗤笑聲,道:“若知曉我們在此,她們便該識趣些,早早退走,不然丟了面子的是她們……”
李妧腦中正在謀劃另一樁事,此時聽她聒噪,倍覺心煩,便出聲道:“心胸狹隘怎能長遠?我們出自大宗族,又何必與他一個假貨計較?”
李妧在姊妹中威望極高,聽她出言,其他人都訥訥閉了嘴,隻是看向李妧的目光,卻多有不服。
外頭的人都知道李妧要嫁到柳家去了,她們又怎會不知?
正因為知道,所以心下就多有輕慢。
再傾李家之力培育又如何?最後到底是便宜了柳家的劣等貨色!
李妧並未察覺,她一心向湖面上望去,像是在等待什麼。
她的婚事,已經不能指望祖父了。
那日小皇帝隨口說了三兩句,祖父心下便有了決斷,覺得拿她作犧牲,為李家換取更高潔的名聲,倒也有所值。
畢竟不論如何,隻要李家與柳家結不成親,背後總會有人念他李家忘恩負義、嫌貧愛富……
可若是真結了親,那全天下都該知曉,李家是何等有情義的人家!李氏宗族是何等值得依託的一棵大樹!
李妧咬了咬唇。
正好啊……
蕭光和自個兒送上了門來。
那就讓她瞧瞧,他年少時對她生出的那幾分情愫,究竟有多重……
李妧這方注意到了李香蝶等人,李香蝶這方卻也注意到了他們。
李香蝶皺起眉,埋怨一句:“真是令人厭煩!”
劉嬤嬤仿佛聽不見她們的聲音,也更為注意到東陵李家的畫舫,她隻低聲和楊幺兒說著話,講述先帝在時,曾攜宮妃搭乘龍船,自運河而下……她當時隨侍船上,又見了何等風景,劉嬤嬤一並都說了。
相較之下,這畫舫,那外頭的東陵李家女,都不值一提了。
原本就站得高,又哪裡還看得上那些不入流的人和不入流的手段呢。
楊幺兒的性情更不懂這些,她自然也隻乖乖聽著劉嬤嬤講述那些故事,並不理會外頭的動靜。
李家這對雙生姐妹漸漸受了影響,倒也冷靜了下來,隻安心陪著楊幺兒,心道,那李四定然不知道她們的際遇造化,將來誰比誰強倒還說不準呢……
這時有婦人來敲門,道:“天光正好,姑娘可要到欄杆邊上喂魚兒去……”
劉嬤嬤住了聲,將那婦人的話又低聲復述給楊幺兒聽。
“去。”楊幺兒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
劉嬤嬤見她面上鮮活之色越發多起來,心下也甚是欣喜,轉頭對那婦人道:“準備魚食。”
婦人點頭,轉身走了。
劉嬤嬤扶著楊幺兒起身,與春紗一左一右走在她身邊,陪同她往欄杆邊上走去……
"訂婚宴上,我被幾個暴徒玷汙摧殘的視頻循環播放。 畫面中我哭的嘶聲力竭,渾身是血,最後我被一錘子砸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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