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孟既景朝著他喊了一聲,“要不說您是行家呢,您能和她玩到一塊兒去。”
石玉沒再搭理他,換了身衣服選了塊表戴上,又對著鏡子理了發型,最後噴了香水。
走到門口回頭一看,孟既景還坐在床上不慌不忙地抽煙呢。
突然有點兒想罵人。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孟既景問他:“咱就這麼去了?”
石玉反問:“不然?我還給她備份厚禮?”
孟既景忍著笑,擺了下手,“那倒不必,我的意思是,您要不要先選輛座駕。”
“扯淡。”
罵歸罵,石玉還是選了一輛,據說全安城獨一份,隻要開出去,沒人不認識。
車身疾馳而出時,孟既景被瞬間提速到頂的推背感震得頭直暈,有點後悔不該叫他去,手撐著額頭甩了句片湯話:“是不是少了點兒什麼?作為男主人,你的行李不拿上?”
石玉沒言聲,踩著油門回答他,把嘴閉上。
到了地方停車一看,這不是他送給唐辛的那棟房子麼。
敢情,偷人還偷到他的眼皮子底下來了。
孟既景火上澆油,“已經有些日子了,夜夜笙歌啊,就挨這兒,每天翻著花兒地玩——”
話還沒說完,石玉上前推門,一推就開了,壓根兒沒鎖。
大門一開,就看見裡面燈火通明,金碧輝煌,還真有那麼點兒晃人眼的氛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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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孟既景都錯愕,感嘆花錢這事,唐辛是真行。
這才幾天工夫,家裡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還真是配合著主題在折騰著玩。
找沒找著男人不知道,心情應該是不錯。
再一看石玉,臉色明顯不好。
第328章 你敢
愛不愛玩是一回事,唐辛是真見過世面的,什麼主題的派對該是什麼樣的場地布置,配什麼樣的酒,搭什麼樣的餐,信手拈來。
她還懶,但凡花錢就能解決的事就不是事,大把的錢揮霍出去,自然有人幫她辦得完美。
唐辛很滿意,也很開心。
這幾天她是玩得真高興,見了什麼樣的男人完全不記得,但是每一天都有不同的新鮮感,從早上一睜眼就開始期待著晚間的現場會是什麼模樣,就連嗅覺都變得極為靈敏,仿佛能聞見即將出現的酒香徐徐飄散於空氣中,將她緩緩包圍在其間。
一個人什麼時候最開心?
不是得到的時候,而是充滿期待的過程,每一秒鍾都是愉悅的,興奮的。
唐辛就是這種狀態。
所以當夜晚來臨,她便精神抖擻,再配合上精心準備的妝扮,隻是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都會開心地笑起來。
她怎麼早沒發現這種樂趣呢,真是遺憾,不然她在意國的那些年將過得更加有滋有味。
什麼石玉,她壓根兒就不會往眼睛裡放。
沒有一個男人值得她去看去喜歡,及時行樂呀,睡什麼男人,每天看著不同的男人自眼前飄過來飄過去,想方設法地討她的歡心,那才有意思。
怪不得石玉每年都要過一次聲勢浩大的生日,她現在體會到了,是真的快樂。
現在的她也像他一樣,不動聲色,萬花叢中過。
就是花的質量不大行,轉念一想,石玉那些也不過如此。
論難看,他們倆真是半斤八兩,誰也沒贏。
滿場的人掃上一圈,別說,今天晚上竟然有兩個能入眼的。
此時正戳在大門口,跟兩尊門神似的,一黑一白,還挺精神。
她嘴裡念叨著,邊上的男人聽見了,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也笑起來,朝她湊近了些悄聲打趣:“門神不是這個顏色的,這叫黑白無常。”
對,是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長得真好看。
怪不得來人間拉人的時候,每個人都願意跟著他們倆走,原來往陰曹地府去的時候也是看臉的,閻王爺真懂人心。
正琢磨著,那兩道黑白影子便一前一後地朝她來了。
唐辛登時心裡一咯噔,提著裙擺轉身就往樓梯上跑。
無奈,裙擺長,鞋跟高,喝得還有一點多,走都走不利落。
走了一半就被拽住胳膊了,唐辛打了個激靈,甩著胳膊叫起來:“別拉我,放開我。”
石玉瞅著她的後腦勺,還有梗著死活不肯轉過來的後脖子,悶聲笑,“不拉你,我拉誰?”
唐辛頭都沒回,閉著眼睛冒出一句:“石玉!”
去拉石玉,他才該死!
石玉以為她在叫他,往前探頭。
唐辛在上,石玉在下,兩人站立的位置差了一階,剛好臉頰湊在她耳邊,帶著外面的涼氣激得她渾身一抖,猛地回過頭去。
臉頰貼著他帶了涼意的嘴唇掃過去。
石玉單手撐她腦後,就勢吻在唇上。
唐辛都沒來得及看清楚他的臉,嚇得眼睛又閉回去,心裡想著:完了!吸我陽氣了!
他看著她神情變幻,分明嚇壞了,心說:至於麼,我這還沒怎麼著呢,連脾氣都沒發。
眼角睨過底下廳裡的眾人,還挺熱鬧,得有十來口子。
個個打扮得人模狗樣,一個女的沒有,全他媽是男的。
她還真是夜夜笙歌,把自己喝成這副模樣,不知道怕,倒是知道怕他。
就這幫貨色,穿上禮服都瞅著跟個人似的,誰知道裡面裝的都什麼玩意兒。
孟既景在下面清場,沒有場面上的客套話,直接抬手朝向大門。
石玉眼瞅著今兒這場派對是要散了,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提著胳膊往樓上帶。
唐辛踉跄著到了平地,一邊跟著他單腳往前蹦,一邊輪番脫掉兩隻腳上的高跟鞋,一手一隻往他身上敲打。
石玉搶過來甩到一旁,把傻了眼的女人橫抱起來,邊往前走邊問:“你住哪屋?”
唐辛這才看清楚,是石玉。
捧著臉再看,還真是。
甩著手又打起來,朝著肩膀亂拍一氣。
指甲劃過臉頰,登時一道血印子。
石玉嘶了一聲,抱著她掂了掂,手上加了力道,“來勁是不是?你不害怕麼?”
唐辛回嘴特快,腦子都沒過,“我有什麼好怕?”
還是剛才那副梗著脖子的模樣,隻不過這回正相反,是面朝著他的。
剛才嚇得像活見鬼,現在兇得能一口把鬼腦袋咬掉。
石玉倏地笑了一聲,壓在她面上悄聲地說:“你現在這麼打我,不怕我一會兒打回來?”
唐辛一愣,抬手又是一下,啪一聲甩在臉上。
清脆,響亮。
說話聲也是,“你敢!”
石玉這才發現,今兒晚上她這妝容不錯。
精致,漂亮,化得特別用心,就有點像……和他結婚那天。
穿的也像,一進門他就發現了,隔著那麼多人一眼就看見她了。
一身大紅的曳地魚尾裙,把她的身材展現得玲瓏有致,也像結婚那天。
當時眼睛就晃了一下,還以為她穿的就是結婚那身,後來發現不是,那一身偏中式,裹得滴水不露,此時還掛在他家的衣帽間裡,這一身純西式,回身往樓梯上跑時露出一整片後背。
這女人,特別喜歡自己的背,好幾次穿禮服都是這樣的款式,能露多少露多少,一點都不吝於展示。
石玉也不吝嗇,他也喜歡她的背部線條,纖薄但不會顯得過瘦,脖頸長而細,肩膀平直但肩頭圓潤有肉,有一對漂亮的肩胛骨,還有誘人的腰窩和臀線。
不是隻有她喜歡那個姿勢,他也喜歡,從後面看時一覽無餘,尤其是她塌著腰,努力地挺胸抬臀的時候。
現在,他有點想要吝嗇了,要是他今晚沒來,她這是露給誰看呢?
果然該打。
她剛才怎麼說的?
你敢?
他還真得讓她好好看看,他到底敢是不敢。
頭一低,抵在她耳朵上,壓著聲問:“你知道今兒是什麼日子麼?”
唐辛還沒緩過勁來,說話時又衝又楞,“什麼日子?”
“我生日。”
第329章 故意
石玉說這話時是帶著脾氣的。
怎麼可能不生氣呢,別的不說,剛才她可是結結實實地甩了他一巴掌。
從小到大,沒人打過石玉。
家裡人沒有過,外面更不可能,巴結他還來不及。
這女人,抬手就打,一點兒都不帶留情面的。
情面是什麼?
情分,還有面子。
下面那些人看沒看見他不在乎,什麼裡子面子的,石玉壓根兒就不在乎,隻有什麼都沒有的人才在乎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所謂臉面。
疼不疼的也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已經沒那麼疼了。
問題的重點在於,打他的人是唐辛。
這女人,诓他,騙他,現在還多了一樣,打他。
更過分的是,她又忘了他的生日,第二回了。
去年一次,今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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