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邵回宮,喬家兄妹離開,謝蘅便問起了柳襄,眉眼間全是歡欣和期盼:“襄襄回來了嗎?”
重雲飛快瞥了謝蘅,而後神色淡然道:“雲麾將軍還有幾日就到,算日子,應該剛好能趕上慶功宴。”
“那有她的信嗎?”謝蘅隱有幾分激動道。
他活下來了,她也要回來了,他終於不用再每日擔心著生離死別了,太好了。
重雲抿了抿唇:“暫且沒有。”
他說罷,求救般的看了眼神醫。
神醫便皺眉道:“人都要回來了還寫什麼信啊,世子就放心吧,小將軍啊現在活蹦亂跳的,倒是你現在剛醒,須得安心修養,否則到時候去不了慶功宴見不到人可就怨不著旁人了。”
謝蘅心中雖隱隱有些不安:“當真?”
他倒是不覺得他們會在這事上騙他,隻是喬祐年都回來了,她怎麼還在路上。
神醫聞言冷嗤了聲:“我還能在這種事上騙你不成。”
他確實沒有說謊,人確實活蹦亂跳的回來了。
隻是,把他忘了,而已。
僅此而已。
謝蘅聽神醫這麼說,便果真不再疑心,安心的養病隻待三日後的慶功宴。
三日眨眼即過。
這日,謝蘅挑了件紅色錦袍,她向來喜歡豔麗些的顏色,待一切收拾妥當,謝蘅便忍不住問重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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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來了嗎?”
重雲低頭給他戴上那枚貓貓玉佩,道:“雲麾將軍回來了。”
謝蘅皺眉:“她回來了怎不來看我?”
重雲沉默片刻後,道:“雲麾將軍剛回來,正好隻能趕上宮宴。”
謝蘅不疑有他的喔了聲。
因為他知道他們確實沒必要在這種事上騙他。
“世子,走吧。”
重雲深吸一口氣,抬頭道。
這事瞞不過去,還不如早些應對。
謝蘅嗯了聲,快步如風的出了門。
他迫切的想要見到她,他有好多話想跟她說。
重雲忙跟上去,在門口碰見了玄燭。
“怎麼辦?”
重雲輕聲道。
雲麾將軍為了替世子尋藥掉落了山崖,人雖沒事,醒來卻把世子給忘了。
玄燭心態比他好很多:“雲麾將軍隻是將世子忘了,又不是不喜歡世子了,我有預感,今日的宮宴,一定很熱鬧。”
重雲:“……”
聽玄燭這麼一說,他的心情果然輕松了不少。
-
謝蘅早早便到了宮宴,坐下後就一直往門口張望,可左等右等,都沒等來他想等的人,他想出去找,又被謝邵攔下:“阿蘅別急,我已得到消息,雲麾將軍早就進宮了。”
謝邵知道真相,隻是如今這情形,還是先等二人見上面,再看如何應對。
謝蘅勉強又坐下。
她早就進宮了,為何不來見他。
而直到宮宴開始,柳襄的座位仍舊空著。
謝蘅實在坐不住了。
而就在他準備起身時,門口便出現了一道身影。
姑娘一身颯爽紅裝,亦如他記憶中那般明媚無雙。
謝蘅一直提著的心總算徹底落下。
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可奇怪的是,她竟不曾看他一眼。
謝蘅緊緊皺起眉。
他看著她向聖上行禮,聽著聖上的給她的賞賜,看著她回座位與人飲酒,從始至終,她未曾瞧他一眼。
謝蘅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邵和喬祐年一直注意著謝蘅的反應,看到這裡二人都不免有些苦惱。
如今柳襄缺失了幾年的記憶,根本不記得跟謝蘅之間發生了什麼,且神醫也說過柳襄現在不能受刺激,得讓她自己慢慢的恢復,如此,他們也不敢冒然將她拉到謝蘅的面前,跟她說,這是你的心上人,是你拼死拼活爬了幾座山差點丟了一條命救回來的人。
喬祐年重重嘆了口氣,正在心裡想還有沒有別的法子時,卻見謝蘅已經忍不住了,他起身徑直朝柳襄走去。
他心頭一緊,趕緊起身喚道:“世子。”
昭昭表妹現在可不能受刺激!
謝蘅腳步略作停頓,不是因為喬祐年喚他,而是因為柳襄聽到了喬祐年的聲音抬頭看來,正好對上他的視線。
那一瞬,他清楚的看見姑娘眼裡越來越亮的星光。
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他看著她有些踉跄的走到自己跟前,帶著酒氣仰起頭笑容燦爛的問他:“你是哪家公子,可曾婚配啊?”
謝蘅呼吸一滯,他盯著她看了許久後才終於確定她不是在與他玩笑。
他在她的眼裡看到了陌生。
一如最初隻有對他這幅皮囊的驚豔和欣賞,沒有了後來的情意。
謝蘅不知想到什麼,微微偏頭瞥了眼喬祐年,喬祐年苦著臉輕輕點頭,抬手指了指腦子。
這一刻,謝蘅終於明白這些日子重雲幾人時不時的反常從何而來,也終於明白她為何不來見他。
原來。
她失憶了,將他忘了。
“你怎麼不說話啊?”
謝蘅看著催促他的姑娘,輕輕勾起唇,道:“未曾婚配。”
失憶而已,隻要人活著回來了,其他都不重要。
“真的嗎?那太巧了,我也沒有诶。”
“你願意跟我走嗎?”
宮宴上不知何時已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默默的看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
姑娘久久等不到謝蘅的回答,被美色迷了眼,在酒勁下伸手拉住他,在殿內四處看了眼後,終於找到了柳清陽,她聲音清脆道:“父親,我給自己搶了個夫君,您瞧瞧,好看不?”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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