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穗兒:“三爺騙人!”
蕭珩:“騙人是小狗。”
顧穗兒:“……”
她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蕭珩,她心裡是難受的,可是他這麼說話,她又覺得很好笑,很不可思議。
他是蕭珩,蕭珩怎麼會說騙人是小狗這種話。
她歪頭打量著他半響,最後兩滴淚又滑下來,嘴唇委屈地一癟,衝口而出:“那你就是小狗!”
騙人,就是騙人的。
如今不過是來哄哄她罷了。
她別過臉去,不看他,恰好這個時候小蝌蚪輕輕動了下,她便摸著肚皮,咬著嘴唇,面朝裡。
誰知道這人也再沒說話,不知道坐在旁邊幹什麼呢。
顧穗兒心裡還是憋屈,想著他自己先給冷臉子,現在又來哄人。
哄人就哄人吧,還不好好哄,非要騙人!
直接說一聲我之前隻是心裡不舒坦才沒搭理你不就行了?至於非硬著頭說沒有不喜歡嗎,反正她是不信的,一點都不信!
顧穗兒心裡一邊碎碎念,一邊摸著小蝌蚪,感受著小蝌蚪那溫柔的蠕動。
小蝌蚪是一個體恤娘親的好孩子,每當她心裡不好受,都會輕輕動幾下,好像在安慰她似的。
不過這次,小蝌蚪動了一會兒後,就安靜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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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穗兒沒得摸了後,這才發現蕭珩到現在也沒見說話。
是已經走了嗎?
她不好意思直接回頭看,就偷偷地轉著眼珠往身後瞅,小腦袋也小心翼翼地動了下。
總算瞅看到了他玉冠上的發帶,尊貴的紫色,上等的緞料,精致的繡紋。
她忙收回目光,端正了腦袋,假裝什麼都沒看過。
原來他還沒有走啊!
她反復咬著嘴唇兒,含淚的眼珠動來動去,想著他到底要做什麼?
而就在這時,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汪汪汪。”
顧穗兒一時覺得自己聽錯了。
那汪汪汪的聲音沙啞低沉。
分明不是小狗兒,而是男人發出的。
就在這時候,她再一次聽到了這聲音。
“汪汪汪。”
這下子顧穗兒知道自己一定是沒聽錯了,
她驚奇地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扭過臉去,看向身後的男人。
男人,依然是那個蕭珩。
高高的玉冠之下,猶如柳葉刀一樣有力的墨眉,俊美而貴氣的一張臉,下面是她見慣了的紫色寬袍。
依然是那個尊貴到高高在上的蕭珩。
一臉清冷地坐在榻上,沉默地繃緊了唇線,無聲地望著她。
她打量著眼前這個人,絲毫沒有發現任何他會汪汪叫的端倪。
可是沒錯啊,剛才那個聲音就是他。
她歪頭繼續端詳,怎麼看怎麼覺得稀罕。
而就在這時,她終於發現了一點點異樣。
湊過去仔細地看,她確認無疑,他的耳朵根根處,竟然泛起了一點紅暈。
這個男人的肌膚也是很好的,冰玉一般的肌膚,但凡有一點異樣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而現在,那裡紅紅的,和平時是不一樣的。
而就在她端詳的目光下,面無表情的男人,臉上慢慢地就全紅了。
他抿著唇線,一本正經地說:“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顧穗兒驚訝,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嗯?”
蕭珩挺拔地坐在榻上,嚴肅地道:“你不是說騙人是小狗麼。”
顧穗兒這下子驚訝的都把小嘴都張圓了。
“你意思是說你是小狗,所以你在學狗叫?”
蕭珩不言語。
他叫都叫了,難道非要親口承認嗎?
顧穗兒想了想,低哼一聲,軟聲嘟哝道:“你果然是騙我的,你就是嫌棄我的小鞋子,你就是嫌棄我的小蝌蚪……你就是嫌棄我……”
已經學了狗叫的蕭珩,直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是不高興,心裡不痛快。”
承認這個事情,對於蕭珩來說確實是很難,所以他這話說得特別別扭。
可是別扭著說完後,好像心裡倒是輕松了。
好像壓在胸口的一塊石頭被慢慢卸下來。
“你,你為什麼不高興啊……”顧穗兒有些驚到了,舔舔嘴唇,不明白地道。
“我早和你說過,不要顧那些不相幹的人,你如今懷著身子,保養好自己才是好的,結果呢?”
“……”顧穗兒一時無言,她沒想到原來他還怎麼在意這個:“可是……可是我闲著也是闲著,我隻是想盡可能多給小蝌蚪做點東西,這樣也不可以嗎……”
她是不懂的,就算自己做錯了,可這是天大的錯事嗎?
蕭珩攥著她的手腕,眼睛對著她的眼睛,兩個人的距離近到可以彼此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他的眸光復雜難懂。
“你是不是繡了一個帕子給江錚?”
這話說得艱難,但是他盯著她,還是問出來了。
今天皇上出行,結果遇刺,蕭珩也在,江錚隨在蕭珩身邊。
江錚受了重傷,蕭珩特意去看望了江錚。
但是看望江錚的時候,恰好蕭槿也去了。
蕭槿和蕭珩都看到了江錚那裡有一個帕子,是繡著竹子的帕子。
那個竹子,蕭珩怎麼能不認識呢,就是自己親手畫下的。
他畫下的畫,給了顧穗兒讓她比著來繡。
結果她繡了,給了江錚了。
她繡工確實是極好的,那個繡帕,繡得栩栩如生,簡直比他的畫還要靈氣逼人。
可是那繡帕卻在江錚那裡。
繡得再好,看在他眼裡,也是刺心,刺骨。
其實是知道她的性子的,但凡換一個人,他也許不會多想,可是江錚於她,到底和別個不同。
“我……給江錚?”顧穗兒詫異地擰著眉,喃喃道:“我怎麼可能繡帕子給江錚?”
便是鄉村裡來的女兒家,不懂得這侯府裡的大規矩,可是在她們鄉下,一個姑娘家給男人繡帕子,那就是有意思。
她怎麼可能給一個男人繡帕子?
第42章
顧穗兒的肌膚清透猶如嫩玉,眼神也是澄澈到一眼望到底。這樣的女子,看下眼睛就能通到她的心裡去。
她樣子嬌憨,性子至真至純,當她驚訝地瞪大眼睛喃喃地說著,我怎麼可能會給江錚繡帕子的時候,蕭珩知道,自己可能鬧了一個誤會。
她並不是會說謊的人。
他微微皺起眉頭,嚴肅地望著她,半響後終於說出一句:“那個繡著竹子的帕子,就是我給你的那副梅蘭竹三幅畫中的竹子,不是你繡的嗎?”
顧穗兒愣了下,她歪頭想了想,終於想到了。
“三爺給我的那個竹子,我是比著繡了一個帕子,可是我送給大姑娘了啊。”
“阿槿?”蕭珩挑眉。
“是啊!”顧穗兒抽抽鼻子,小聲說:“當時姑娘想讓我幫忙,她說喜歡我繡的帕子,覺得好看,想讓我再幫她繡一個,我當然就幫她繡了。後來挑來挑去,大姑娘也喜歡翠竹的圖,我就按照那個繡的。”
“你沒有說過這件事。”
蕭珩垂下眼,聲音悶悶的。
他永遠忘不了當他在江錚那裡看到那個翠竹繡帕的感覺,那就是一把尖銳的刺刀刺進了胸口,疼得幾乎抽氣。
結果現在才知,原來都是自己的誤會。
“你不喜歡我繡東西,我也就沒敢給你說。”顧穗兒揉揉小鼻子,有些瓮聲瓮氣地道:“你連我給小蝌蚪繡的鞋子都不想看一眼,更不要提什麼翠竹繡帕了。”
“我不是不想看。”蕭珩低著頭,聲音難得有些含糊:“就是當時有點不痛快。”
“你以為我竟然給江錚繡帕子,就心裡怪我?”顧穗兒噘著小嘴兒,不高興地道:“難道我是你的妾,還會偷偷地給別的男人繡帕子?”
她眨眨眼睛,很無辜地問道:“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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