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類別:現代言情
  • 更新時間:2024-12-18
  • 本章字數:3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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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失去了對他的感情。


其實最近幾年他對我已經很好了,就連禾苗有時候看著我也會感慨一句,還好當年那麼艱難也挺過來了,現在的宋岱巖就是個極其合格的金龜婿,有錢好看對其他女人還沒興趣,我也算是否極泰來了。


我當時笑笑,沒有說話。


一開始我隻以為是我處在一個倦怠期,或許是因為情緒的問題,過了這段時間就行。我能看見宋岱巖的小心翼翼和極大的收斂脾氣,或許除了顧姍姍,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去遷就過別人。


可我一看見他就心煩意亂,這種狀況持續了一段時間,心軟下來是在我的一次發熱感冒,我整個人暈乎乎地躺在床上,半醒過來的時候整個房間寂靜無聲,我扶著牆艱難的忍著暈眩往外走去,去客廳倒水的時候我看見他在廚房熬粥。


颀長的身體微微彎著,守著一口砂鍋,小聲地念:「……小火慢熬三十分鍾……」我喝口水,悄無聲息的又回到了臥室。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進來喊醒我,桌子上放著一家眼熟的外賣粥,我沒有問,吃完飯他收拾盒子的時候有點笨手笨腳,也不知道碰到了哪裡,輕輕地「嘶」了一聲,我立即抬頭問:「怎麼了?」


他沉默了一下,然後像是有點委屈一樣,把手舉著放到我面前,手背上一顆晶亮的水泡,應該是燙傷,他說:「我本來想煮粥的……」


「粥呢?」


他微妙的頓了頓,然後說:「煮的不能吃,被我倒到垃圾桶裡了。」


他應該是在裝可憐,當年他為了顧姍姍和別人打架,打的骨折照樣一聲不吭,如今這個燙傷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可我詭異的心軟了一下,意識先於行動,我把他的手拉過來,輕輕地吹了吹,然後問他:「上過藥了嗎?」


他的手在我掌心瞬間僵硬起來,在我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猛地把我擁進懷裡,緊緊地抱著我,下顎頂在我的發頂,他將我身上的骨頭勒的微微有些發痛,可我靜靜地,任由他抱著。過了半響,我聽見他的聲音,低沉的近乎輕柔,仿佛怕驚醒了什麼一樣,說:「曦曦,就這樣,不要變成我不熟悉的樣子。」


我沉默著,沒有回答他。


我們似乎又變成從前的樣子,我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可這之後我們兩人的相處中,我已經分不清我和他,到底是愛情沉澱下來還是習慣使然,抑或是我隻是在等一個爆發的突破口。


這樣的爆發口我也沒有想到會來的這樣快,二季度的項目結束之後,團隊準備了聚餐,想要好好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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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公司前我給他發了一條短信,他最近無事的時候經常會來接我下班,消息很快收到回復,他說:「好的,我在家裡等你回來。」


我看著短信,抿著嘴角輕輕笑了笑。


聚餐結束的時候已經將近十一點,因為團隊項目人多,所以我們定的包廂,從包廂出來路過大廳,我隨意一瞥,看見了顧姍姍。


顧姍姍一直是我的噩夢,就是這個女人,她不見得有多優秀,可她每一次出現都能讓我的心理防線一再崩塌,我會不由自主地認輸自卑,這是少女時期被傷害過深導致的心理陰影。


呼吸在那一刻其實是微微有些窒息的,酒店的掛燈璀璨奪目,她笑顏滿面,是我熟悉也陌生的樣子,視線微微一轉,我看見坐在她對面的男人。


我對宋岱巖的熟悉已經到了他在離我 5 米開外呼吸我也能感應到他,更遑提一個後腦勺,幾個小時之前他發短信告訴我,他在家裡等我。


可能衝擊對我造成的影響隻有一瞬,明白眼前這個場景之後,我奇異般地清醒過來,那些在心底醞釀的所有情緒瞬間消失了,顧姍姍抬頭往這邊望過來,看見我愣了一下,然後對著我微微頷首,矜持地笑了笑。


我也笑了笑,然後走了過去。


宋岱巖臉色蒼白了一下,看著我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我沒騙你。」


我平靜地說:「老朋友聚餐有什麼,顧小姐難得回來一次,你好好做東道主是應該的。」他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沒想到我是這個反應,目光幾乎是審視般地看著我。我又淡定地對他笑了一下,說:「家裡鑰匙有嗎?我忘記帶了。」


他下意識地起身,拿椅背的外套,說:「我和你一起走。」


我搖搖頭:「不用了,哪有陪人吃飯陪到一半的地步,你們先吃,我先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自然和淡定,很奇怪的是這個幾年前我聽見名字也要如臨大敵的女人,到如今看見宋岱巖和她一起吃飯,我竟然真的,什麼都沒有想。


內心一片寂靜,我甚至回去洗了澡,連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太清楚。


6


再次醒過來是半夜,客廳沙發上一個黑乎乎的影子,一點猩紅在他指間閃爍,一屋的煙味,我嗆得咳嗽了兩聲,然後打開燈,他沉默地坐在沙發上,我驚了一驚,問他:「怎麼不去睡?」


他沒說話,我站在臥房門口看著他,他將手中的煙按在煙灰缸裡,然後開口說:「我和她真沒什麼,你發完短信後她給我打電話,我沒接,然後她說她要定居美國了,這是最後一次回來,想好好告個別。」


我點點頭:「嗯,好,我知道了。」我打開客廳的落地窗,望著他問,「怎麼還不洗澡?」


他沒理我,繼續說:「我很怕你會誤會,我一路飛奔回來的時候就在想我要怎麼和你解釋,尤其是家裡沒燈的時候,我以為你走了,可我打開燈的時候,看見你在臥室裡睡著了。」


「你睡得很香,連我開門都沒有察覺到。」他抬頭看我,英俊的臉有些頹唐,眼角猩紅,他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那一瞬間我倒寧願你走了。」


我頓了頓,輕聲的解釋:「抱歉,我隻是今天有點累……」


「你還在乎我嗎?」他突兀地打斷我的話,直接問,「你還在乎我嗎?」


「我不知道你發現沒,你已經很久不會主動找我了,你不會再一直嘮叨我讓我戒煙,也不會遷就我,晚上我把空調的溫度調地再低你也不會滾到我懷裡,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已經戒煙三個月了?」


我一時有些詞窮,他說的這些我沒有辦法反駁,我甚至都不知道這些徵兆的起因,我沒有喜歡上旁人,他也一直沒有變,可我就是突然變了。


突然不愛他了。


他看著我一直沉默,然後焦躁地從茶幾上抽出一根煙,點上之後他似乎有些急躁,他脾氣一直不好,他在寥寥的煙霧中有些自暴自棄地問我:「你究竟想要什麼王曦?你想分手嗎?」


我沉默了良久,終於開口接了他的話,我說:「好啊,我們分手。」


這是我第一次開口說分手。


他手裡將燃的煙掉在桌子上,他站起來極其大力的踹了一下茶幾,大理石制成的茶幾被他踹的斜斜的移開,他紅著眼睛朝我吼:「好啊,分手就分手,你當我離了你不行嗎?」


然後摔門離開,哐當一聲震耳欲聾,也不知去哪了,大概是去車裡過夜了。


我在原地站了一個小時,然後開始收拾行李,第二天晨曦微露的時候,我帶著我的東西去了阿禾家。


阿禾義憤填膺,指著我問:「你說,你告訴我,是不是那孫子又負你了?」


一晚上沒睡,我困得直打瞌睡,聞言搖搖頭,說:「阿禾,是我同意的,」


這句話其實這段時間已經在心中流轉數百回了,可是這是我第一次說出口。太累了,又有點釋懷,就像擁抱住了四年前因為被背叛而絕望地將自己埋在撒哈拉紅色沙爍下險些窒息的我自己。


我終於開口說:「我不愛他了,阿禾,我好像,不愛他了。」


她怔怔地看著我,嘴巴因為吃驚張得大大的,像看著自己不認識的人。


7


我重新去了一次撒哈拉,站在廣袤無垠的沙漠上方時,接到阿禾的電話,她吞吞吐吐地問我:「那誰來了,說接你回去,瘦了一大圈,看著怪可憐的……」


不過她立刻轉移立場問,「我把他打出去了,你什麼時候回來?」最後像是不死心,又掙扎著問了一句:「你們這次是真的完了啊,沒可能了?」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後來阿禾還是背叛了我,我回國下飛機的時候,看見了宋岱巖,他確實瘦了很多,不過精神還不錯,看見我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又有點緊張的樣子,說:「我來接你回去。」


我沒矯情,跟他上車之後說:「謝謝你,送我到阿禾那裡就行。」


其實我很討厭他抽煙,他爸爸是肝癌去世的,剛開始在一起時,我總是管著他,不讓他抽煙,他每次都是挑挑眉頭,嘴角斜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望著我,然後照抽不誤。


「□(」「我真的錯了,你走了之後,那間房子空落落的,沒有你,我一分鍾都待不下去。」他深呼吸一口氣, 閉上微紅的眼睛,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方盒子,遞到我面前, 說:「我們結婚吧,王曦。」


說不吃驚是不可能的, 他這樣的人,如果比喻的話,就像風,來去瀟灑自如, 他一直是個怕負擔的人,即使是在我最愛最愛他的那段時光中, 我也從來都沒有幻想過,有一天他會和我求婚。


可除了震撼之外, 我再無旁的情緒,我一直想不通, 當年那樣喜歡宋岱巖的我自己,當年被那樣對待,卑微到塵埃中的時候我都執著的不放手, 為什麼在一切穩定後,我突然就變了。


我想了很久都沒想通,直到我再一次回到四年前的故地,我終於想通了。我一直不是個大度的人,原來在時光的洪流中, 我一直記得四年前那些被深深傷害過的絕望,那些苦苦的哀求跟懇請,那些毫無底線和原則的遷就。


那些自暴自棄想要一了百了的絕望念頭, 在我和宋岱巖卑微求和重新在一起的後四年緩慢發酵。


原來我一直都沒忘記過那些傷害, 我的情意在反反復復的回憶中漸漸消失,最後隻剩下了, 重新撿起這些年所剩不多的自尊和自愛的王曦。


這個女孩子的反射弧那樣的長, 隔了那樣久,她才恍然反應過來, 她要好好去愛自己。


推開宋岱巖的戒指時我無比的冷靜,我知道自己不會後悔現在的決定,我看著宋岱巖, 搖搖頭,抱歉而又釋懷地說:「對不起,宋岱巖,我不愛你了。」


他似乎預料到這個結局,沉默很久之後, 他紅著眼笑了笑, 問:「現在不愛了, 那之後會嗎?你沒有喜歡的人對不對,如果全部重新來,你願不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看著外面的車流, 時光那樣的長, 它修復好我所有的自卑和傷口,給我一個完整的王曦,我終於學會用平等的態度去對待愛情。


至於之後的事, 誰又說得準呢?將頭靠在車窗上,我微微笑了起來,就讓時光來驗證吧。


(完)


暢讀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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