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我的。」盛燃得意洋洋仰著脖子,「阿姨做飯這麼好吃,讓我多吃點怎麼了?不然我今天被打缺的營養這塊兒誰給我補啊?」
「我平時吃不下這麼多!」
我推搡著他起身。
「你就是吃得太少才讓人欺負,細胳膊細腿的。老子打架都施展不開。」
盛燃倒是自覺,擦擦嘴,主動收拾起碗筷。
但他實在是個不沾陽春水的少爺,活沒幹多少,一不小心把碗打碎一個。
4
我敏銳地察覺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校霸盛燃,在盯著滿地的碎瓷片時,居然有片刻的無措。
他呼吸微微急促了起來。
Advertisement
我媽在廚房洗碗,沒聽見,倒是被下班回來的我爸看到。
他急壞了,鞋都沒換就衝上來。
「囡囡啊,站遠點站遠點,傷到手沒有?」
盛燃明顯愣了好幾秒。
「沒、沒有。」
「嚇S爸爸了,沒傷到你就好,碎碎平安,碎碎平安!這是……你朋友?」
我忙點頭。
「叔叔好。」
我爸搓著手,連連答應。
那天晚上,擁有「我」身體的盛燃自然而然住在我家,我找了個臨近的小旅館。
第二天,盛燃拎著包子和紅豆粥出現在樓下。
「咱——媽做的,給你送點。」
我懶得跟他計較。
「學校也不遠,你走路去行不行?或者我給你錢,你打車。」
盛燃肉眼可見地冷了臉。
「你有必要對我這麼退避三舍嗎?夏荔,我是混,但我好像沒招惹過你吧?」
「不是。」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袒露一部分真相。
「你不明白我在學校裡的處境,如果發現和別的男生一起走,隻會被那群人找到理由欺負得更慘。」
盛燃歪了歪腦袋,頂著我的臉一撩頭發,做了個非常耍帥的表情。
「別的男的?」
「可惜我不是別的男的,小爺是一高校霸。我看誰敢說三道四?」
我嘆了口氣。
「行吧,我提醒過你的。」
結果才到第二節課課間,就出事了。
我昨晚翻來覆去根本沒睡好,此刻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小弟跑過來戳我:「哎哎,盛哥,一班那個冷臉學霸從打水房出來,湿身誘惑!快去看!」
我愣了數秒:「誰?」
「夏荔,哇哦,平時冷若冰霜,真看不出來啊……」
我猛地從最後一排座位上跳了起來。
身後的小弟興衝衝地跟在後面:「老大,嘿嘿,你也很興奮吧。」
「滾!」
我飛奔到走廊上,隻見到魂穿到自己身上的盛燃,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瓢水。
純白的襯衫徹底浸透,露出裡面背心的輪廓,頭發湿漉漉地貼在臉上,水還在不斷匯聚到下巴,往下流淌。
走廊裡已經聚集了不少同學,無數目光像聚光燈一樣此起彼伏,匯聚在盛燃身上。
他們遠遠看著,竊竊私語,交耳議論。
明明沒有推搡打罵,卻如同最鈍的刀片一點點凌遲。
我捂著胸口,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那種想逃的感覺,那種恨不得將自己撕碎了,或者從天臺上一躍而下的感覺……
「讓一下。」
我試圖擠開圍觀的學生們,衝上前去護著「我自己」。
可盛燃忽然不屑地哼笑了一聲。
「還真是陰溝裡的老鼠,用的全是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他說完,一顆一顆解開白襯衫的扣子,將湿透了的衣服脫了下來。
「哇……」
不知道起哄聲是從誰那裡開始的。
「不是吧,就穿個小背心耶,夏荔你真夠不要臉的。」
「你腦子讓驢踢了還是被門夾了?我被人潑熱水,你們不說欺負人的不要臉,說我不要臉?」
盛燃冷笑一聲,將衣服卷成繩。
忽然猝不及防地衝進人群。
套住看戲的雙馬尾女生的脖子,直接一個過肩摔撂倒在地。
「你——你瘋了?」
啪。一巴掌。
「你敢打我?夏荔你信不信我——」
啪。又一巴掌。
女生瞳孔驟縮,不敢說話了,但盛燃揚起手又準備落下。
「對不起!我錯了!是我放的水桶,我錯了,別打了……」
女生開始嗚咽求饒,滿臉震驚:「你怎麼知道是我……」
盛燃挑了下眉毛。
「不知道啊,我瞎蒙的。」
他將湿透的衣服甩在女生的身上:「幫我洗幹淨熨燙齊整了,再有下次的話,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不要臉。」
5
我請盛燃在食堂吃了晚飯。
他挑挑揀揀,皺著眉毛撂了筷子。
「不行,這和咱媽手藝差得也太遠了,我吃不下一點。」
估計在等我下意識懟回去,但我隻是默默扒拉著碗裡的面條,沒說話。
「你覺得我給你添麻煩了?」
盛燃問。
很顯然指的是白天發生的事。
他有點心虛地解釋起來。
「那不是你說的咱倆在學校不能走太近嗎,我眼看你要衝出來,我就——」
「盛燃,謝謝你。」
「我就——啊?」
長久以來,我都習慣了忍耐。
因為我要懂事,爸爸媽媽工作已經很辛苦。
因為我要識時務,學校領導都勸我,喬家可是榮譽獎學金的贊助商。
因為我要看遠一點,隻要熬過去,考到外省上大學就好了。
可我不是泥和水捏的人。
我會難受,會自我懷疑,會撐不下去。
我也會痛苦的啊。
「你教會了我,人還是不能被完全磨平了稜角,任由惡意發落。我為我之前對你的一些偏見而感到抱歉。對不起。」
盛燃頂著我的臉笑了,笑容很燦爛。
我忽然意識到,苦行僧的日子過慣了,我太久沒有認真對著鏡子看過自己。
其實笑起來有兩個小梨渦,真的挺好看的。
「這就對了。你盛哥身上的優秀品質還多得很,跟著我慢慢學。」
「……」又來了。
「趕緊吃飯!晚自習一塊去自習教室,我要監督你學習!」
「不是,哥把你揣兜裡,你把哥踹溝裡?你去打聽打聽,你盛哥什麼時候出現在晚自習過?我要上網。」
「現在我才是校霸。」我也放松下來,戳著他的腦袋,「你,是年級前三的夏荔。」
他滿臉苦大仇深的表情。
估計今天在課堂上怕被抽查,過得也挺戰戰兢兢的。
「以為我家的飯是讓你白吃的嗎?」
晚自習的時候,後桌小弟早早收拾了書包,嘿嘿笑:「盛哥,走嗎?」
「去上網?」
「對啊。」
「還有誰?」
「耗子,老餘,我,阿強……」小弟如數家珍報了一長串名字,「怎麼了老大?」
我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給我佔個座,你們先去,我稍後便到。」
然後轉頭把名單夾在練習冊裡交了上去。
對不起。
我不是老大,我是內鬼。
6
第二節自習課上課。
心不在焉的盛燃看到年級主任陸華強。
人送綽號「滅絕哥」的老陸一手拎一個逃課的,跟趕鴨子一樣:「去!都靠牆站好了!這麼喜歡翻牆,你們屬潑猴的?當學校是花果山是吧?」
盛燃同學大驚失色:「媽呀,你怎麼知道滅絕哥今天查考勤?」
我微微一笑,雲淡風輕。
「學霸的直覺。」
他信以為真,不時點頭。
「牛逼。」
其實,盛燃的腦子算機靈的,雖然基礎薄弱,但能做到看了公式加上我的輔導一點就透。
但他的耐心實在很有限。
沒寫兩道題,就開始撂挑子了。
「煩。」
「我打會兒遊戲。」
我摁住他的手。
「不行,不能半途而廢。」
他煩躁地「嘖」了一聲:「你幹嘛管我?咱倆早晚是要換回來的,你當你的好學生就行了,我不是讀書那塊料。」
說完想要掙脫,但我S活不放開。
「誰說的?」
盛燃愣了一下。
「就……我爸唄,他說我但凡出息一點,也不至於天天揍我,我媽也說我就遺傳了她的長相,沒點腦子。也就是小學那會兒吧,鄰居小孩說我媽知三當三,我就跟他們打,打完被我爸打。」
他無所謂地將自己往後一靠。
「我這個人爛透了,沒得救啊。」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盯上他的眼眸。
「盛燃,你相信我嗎?」
「你不笨,恰恰相反,我做過很多兼職家教,你算悟性不錯的了。現在我們才高中,惡補還來得及。」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有點動容。
「更重要的是——」
我湊過去。
「你的小弟們是我告發的,現在我又頂著你的臉。你不好好學習的話,我就告訴他們,不僅被老大給賣了,而且咱倆在搞早戀哦。」
「?」
盛燃原本微微紅了的耳廓和滿臉情竇初開的表情在剎那間僵住,石化,碎掉。
「夏荔!」
「你手段怎麼這麼髒!太髒了!」
7
我嚴重懷疑盛燃也是個記仇的。
他馬不停蹄地在桂花胡同旁邊的家屬院租了個房。
然後逼著我每天晚上跟他健身跑步。
還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
「人類的一切恐懼來自什麼?」
「等你也能像扔沙包一樣扔黃毛,你就出師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順嘴逗他。
「你就不能直接保護我嗎?」
盛燃明顯呆住了。
半晌,才磕磕巴巴地說:「我……我當然能啊。但問題是,現在你佔著我的身體呢,我之前可是堅持天天鍛煉的。」
忽然,他神色稍微變了變,捂著肚子:「早說了不該吃食堂……哎喲!」
他一叫出聲,我滿頭霧水地轉過頭看他。
盛燃抓著我的手,壓低聲音,渾身顫抖:「你為什麼不早說,你重病在身?」
隻見他抬起沾了血跡的手,眼眶瞬間通紅。
「我真該S啊,我還說你窩囊。」
「……」
「對不起,夏荔,我不知道你得病了。還病得這麼嚴重。」
「……」
「你還能活多久?醫生怎麼說?」
我深吸一口氣,重重給了他一個腦瓜嘣。
「醫生說讓你學一學初中基本生物知識,然後去書包裡找紙巾去衛生間處理一下!」
路燈下,他的臉紅得非常有層次感。
一溜煙不見了。
不過盛燃這人臉皮夠厚。
回來的時候,佯裝無事發生。
非常臭屁、洋洋得意地問我:「哎,別的不說,小爺的身體看起來是不是賞心悅目?」
好吧。
如果我倆對身份對調有什麼不習慣的,還真的是因為身體。
我沒感受過 186 的視野,一開始感覺怪怪的。
但盛燃身材練得是真好,臂膀精壯,肩寬腰細,腹肌清晰流暢,以至於那些傷疤居然平添了些許野性的美感。
我掩飾尷尬,咳嗽了兩聲:「不知道,沒怎麼看。」
他壓著笑又問:「哦,你天天閉著眼睛洗澡啊,洗得明白嗎?」
我又羞又惱:「怎麼,你睜著眼,對著鏡子,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看著洗的?」
盛燃非常坦蕩地點頭。
"我被人攔住打小三,事後對方發現打錯了人。 「哥,是這個小婊子,才 5 歲就會穿公主裙勾引我老公了。」 對門的寶寶嬌妻嘟著嘴,指著我女兒滿臉怨恨。 她的超雄哥傻眼,而我一巴掌呼到她臉上。"
"表妹高考後,被診出得了抑鬱症。 所有人對她百依百順,盡力哄著。 可她剛軍訓完,就說室友對她校園霸凌。 「要和她們在一起生活四年,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老媽心疼她,沒徵求我的意見,直接同意她搬進了我家。 我表現出不滿,老媽卻怪我不懂人情。 「你怎麼能這麼冷漠?難道真要逼死她嗎?」 我氣急理論,「你沒發現她是裝病的嗎?!」 卻喜提畢生第一記耳光。 行,既然她有病,那我這當姐的就給她好好治治!"
"中秋加班,我對著旁邊勞斯萊斯車窗噘嘴塗口紅。 順便詛咒老板討媳婦長麻子,生兒子沒屁眼。 車窗緩緩落下,露出一張清冷矜貴的臉: 「哪個部門的?」 我直接傻眼:「公、公司,我不是你們老板的......」 後來,楚雲時將我架在辦公室桌上,細碎的吻落在我眼睫: 「你是我的。」"
"我為救竹馬而耳聾,他出於愧疚跟我交往。 白月光找上門:「他對你隻是愧疚,希望你能放手。」 我如她所願,離開成全他們。 竹馬卻後悔了,追到我家樓下,看著我身邊的男人紅了眼睛。 「沈苔,你寧願跟個啞巴在一起,也不願意回到我身邊嗎?」 我抓緊身邊人的手,目光坦然地與他對視。 「他是不會說話,但表達給我的愛,遠比『不善言辭』的你多。」"
"周祁年大我三歲,是我鄰居家的哥哥。 我暗戀了他六年。 終於鼓起勇氣準備告白。 卻看到他將一束玫瑰送給了妹妹。 玫瑰熱烈而張揚,和沈覺夏很配。 於是,我把情書藏於身後,轉身離開。 後來,他遭遇車禍出國治療。 直到五年後才終於回國。 一句「你好,沈醫生」。 我便知道,他不記得我了。 再後來,周祁年看著書上那句: 【秋天是倒放的春天。】 他轉過頭對我說: 「沈醫生知道嗎,這句話其實還有後半句。」"
"我救下一位患有眼疾的公子,他說他娶我。 我看著銅鏡裡那張被火燎傷的醜臉,笑道:「我很醜,是個怪物。」 秦玄輕笑:「我的心告訴我,你很美。」 後來他拆下紗布,牽著我妹妹的手,笑得溫柔:「我就知道你在騙我,你明明那麼美。」 晃眼看見站在門口的我,秦玄蹙眉:「那個醜陋的怪物是誰?」 我將他曾給我的定情信物藏在身後,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