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賤人，你敢欺辱我妻子孩兒，滾回你的院子，以後都別再出來了。」

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努力讓自己看得不狼狽。

 

我抬頭看向沈子言。

 

「所以沈妙儀說什麼我都隻能聽著是嗎？」

 

「你已經下堂了，是我們府可憐你，收留你，你別得寸進尺。」

 

他帶著沈妙儀走了，那女人還不忘回頭衝我笑了笑。

 

我看著男人的背影，恍惚間，似乎回到了四年前，他對我深情許諾，會一直待我好。

 

可最終，我被他禁在了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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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我從櫃子裡翻出了一件華服。

 

那是先皇後賜給姐姐的衣服，正紅色，無上的榮耀。

 

如今，它也該發揮自己的作用了。

 

我讓下人送了過去。

 

等她回來時，手裡還握著幾粒金瓜子。

 

「小姐，沈妙儀說這是賞給你的……」

 

這些金瓜子是用來賞給下人的，沈妙儀的羞辱之意溢於言表。

 

09

 

沈妙儀的奇特傳遍了京都，所有人都知道蘇子言家中有個嬌妻，是個奇女子。

 

皇帝自然也極其感興趣，找了個日子便召來了二人。

 

沈妙儀為了給皇帝留個極好的印象，特意把我送來的那華服套在了身上。

 

那身衣服華貴無比，穿上進宮倒是喧兵奪主了。

 

結果可想而知。

 

她撞見了宮裡的娘娘，貴妃瞧見沈妙儀一身紅衣，當即來了火氣。

 

早知道，紅衣隻有正夫人可穿，先皇後入世，可貴妃至今都沒得到皇帝賞賜的紅衣。

 

這事她耿耿於懷，如今見了沈妙儀，更是怒火中燒。

 

她下令，命人扒了沈妙儀的衣服，隻剩下裡衣。

 

這對於女子來說，無疑是莫大的侮辱。

 

皇帝聽說了這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於沒規矩的人，他也沒了召見的興趣，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惜了蘇子言，原本還想著靠沈妙儀就此飛黃騰達，如今想想，倒是不太可能了。

 

我和小翠在一旁聽著一個扎著雙髻女子的講述，忍不住笑出了聲。

 

「多行不義必自斃，恐怕她也嘚瑟不了多久。」

 

小翠真心為我開心，沈妙儀平日欺我辱我，如今被下了面子，也算是報復。

 

雙髻女子頓了頓，又繼續開口。

 

「隻是，沈妙儀撞見了太子。」

 

我眯了眯眼，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太子與沈妙儀相見恨晚，便帶她回東宮換了身衣服，沈妙儀當即被迷住，面色嬌羞，不過這女人也還算老實，知道自己的身份，倒是沒做什麼逾矩的事，太子也隻表露出欣賞之色，並未露出其他。」

 

我點點頭，隨手賞了女子一些銀兩，便讓她退了下去。

 

宮裡的人，傳消息總是會快些。

 

小翠撇了撇嘴。

 

「太子可是有心上人的，如今對沈妙儀傾心，怕不是用了小姐給的那盒胭脂，這個奸詐小人！」

 

我制止了她繼續說下去的衝動，起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收拾一下吧，我們該走了。」

 

小翠還不明所以，蘇子言便帶著沈妙儀上來興師問罪了。

 

「紅豆，誰允許你私自給妙儀送衣服了？你安的什麼心？明知不是正夫人不可著紅衣，你卻故意設計她！若不是你，紅豆怎會受此羞辱！」

 

蘇子言上來便是一連串的咒罵，絲毫不給我開口的機會。

 

我正收拾包裹，那床榻旁還放著一本女德，我嗤笑一聲，把那本書丟進了垃圾堆裡。

 

「說完了嗎？」

 

蘇子言面色一頓，下意識開口質問。

 

「你什麼意思？」

 

我一臉無辜，捂著嘴驚訝。

 

「是我的錯，以為沈姑娘日日與蘇公子住在一起，早就是正妻了呢！」

 

一句話，沈妙儀面色鐵青，指著我一時間說不出話。

 

蘇子言冷硬開口。

 

「夠了！紅豆，侯府已經容不下你了，你可以走了！」

 

我等的就是這句話，故而我答應得爽快。

 

「好啊，不過我要帶時紅月走。」

 

蘇子言面露不屑。

 

「你這種心腸歹毒的人，到這種時候也不放過她，也罷，依你便是。」

 

我心中冷笑。

 

他怕不是忘了，當初害姐姐毀容的是誰了。

 

四年。

 

姐姐終於見到了外面的陽光。

 

我做這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10

 

在太子有意無意地推動下，沈妙儀的名聲越來越響亮。

 

侯府的日子蒸蒸日上，人們都說，蘇子言上輩子修了好福氣，今生娶得如此才女。

 

一時之間，侯府風頭更盛。

 

蘇子言和沈妙儀的婚期也越來越近。

 

所有人都閉口不提這個被當成棄婦拋棄的我。

 

此時的我，正摟著一個約莫三四歲的男娃娃，手裡舉著撥浪鼓逗弄著他。

 

時紅月坐在我對面，滿臉慈祥地縫補著一件衣服。

 

這樣的時光，也算是歲月靜好。

 

而這孩子，正是時紅月的孩子。

 

蘇子言當時囚禁她時根本沒有察覺到，姐姐已經有孕三月有餘了。

 

而我順水推舟，徹底瞞下了姐姐有孕的消息。

 

直到她生產，這孩子便被我一直養在外府。

 

姐姐總說這孩子是來世上吃苦的。

 

我搖搖頭安慰她。

 

「這孩子，生來便是當侯爺的。」

 

姐姐不知我說的是何意思，如今，我一直等的機會，也終於來了。

 

蘇子言和沈妙儀大婚當日，老侯爺和蘇子言便被下了大獄。

 

以謀反之罪。

 

沈妙儀有才。

 

她無所不知，就連火藥，她都清楚如何造出。

 

姐姐以謀反之罪，到聖駕前告了御狀，並且把侯府這些年所有的罪行全部抖了出來。

 

可謂罄竹難書。

 

當今聖上最忌諱的就是這個，待徹查之發現確有此事後，當即龍顏大怒。

 

沈妙儀沒經歷過此種場面，她不明白，為何她會造別人不會的東西，還犯了錯。

 

當然，這些也不需要她明白。

 

太子保下了她。

 

因姐姐舉報有功，且念及情面，皇帝保留了侯府，她的孩兒順利世襲了這位置，成為了侯府的當家人。

 

而老侯爺一家，擇日問斬。

 

我偷梁換柱，讓蘇子言自盡，S在了牢獄之中。

 

等我把真的蘇子言帶回我的私宅後，他滿臉感動。

 

「紅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心裡始終有我。」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別感動。

 

「蘇公子還是叫我的全名吧，我姓時。」

 

蘇子言愣了片刻，好像明白了什麼，不禁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盯著我。

 

我不理會他的眼神，自顧給自己倒了杯茶。

 

「不知你有沒有後悔，治水患時穿上了我給你縫制的衣裳。」

 

蘇子言不懂，我也不惱，耐心地給他解釋。

 

那衣服，我找了京城上好的裁縫，襯得蘇子言更好看。

 

可我生怕他不能吸引回來一個女子，又在衣服上撒了一些那胭脂。

 

不用想，沈妙儀見蘇子言的第一面，便芳心暗許了。

 

「你故意的！」

 

我不置可否。

 

如果不然，我又怎麼能順理成章地下堂呢，我的姐姐又怎麼會這麼快便跟著我出府了。

 

「啊對了，姐姐和你有個孩子，如今已經是小世子了。」

 

我笑得開心，絲毫不顧及蘇子言此時要吃人的表情。

 

不僅如此，我還告訴了他，沈妙儀和太子情意綿綿，不日或許便會成太子的妾室了。

 

曾經不想與別人共侍一夫的驕傲女子，如今竟也失了言。

 

蘇子言想S了我，用世間最惡毒的話咒罵我。

 

可我依舊不惱，隻是挑了個趁手的錘子，慢慢靠近他。

 

「入骨相思，今日便讓夫君瞧瞧，如何入骨。」

 

打斷手腳，不需要什麼技術。

 

隻是蘇子言要受些苦頭了。

 

那日慘叫聲從早持續到了晚上。

 

蘇子言忍受不了折磨求我S了他，主動舔著Ṫû⁷我的鞋面。

 

我抬起他的下巴，挑眉。

 

「別急啊，還有朋友沒到呢。」

 

11

 

皇帝駕崩，太子即位。

 

所有人都以為，就算沈妙儀身份卑微，可與太子感情深厚，這皇後，她當得。

 

隻是可惜。

 

沈妙儀背著皇帝偷人，被當場誅S了。

 

皇帝來時，我正踩著腳邊的蘇子言，笑得肚子疼。

 

「你這理由，當真是誇張。」

 

皇帝坐下，熟稔地為自己倒了杯茶，邀功一樣把沈妙儀踹到我腳邊。

 

「知道你肯定不會想讓她這麼輕易地S了，這不，給你帶來了。」

 

此時的沈妙儀頭發凌亂，毫無往日的意氣風發。

 

她瞪著我, 一臉陰毒。

 

「是你！都是你！你竟敢算計我！」

 

如今的小翠終於能一雪前恥Ṭü₊，她一臉傲慢地看著沈妙儀。

 

「要怪就隻能怪你自己，都說皇上有心上人, 你還不要臉地湊過去，那胭脂你用得倒是順手，隻可惜，你怕是不知, 皇上對小姐情根深種, 再容不下其他人。」

 

我趕忙咳嗽了一聲，瞪了小翠一眼, 示意她退下。

 

皇帝臉色蹭地紅了一圈，並沒有否認小翠說的話。

 

沈妙儀這時才想明白, 為何當日她會那麼巧，碰到了還不是皇帝的太子殿下, 又為何那麼巧, 太子殿下對她倍加欣賞。

 

「你好算計啊！我竟然小瞧了你的手段！」

 

沈妙儀笑得癲狂，慢慢地, 說話竟沒了邏輯，一直在瘋言瘋語。

 

「我要當皇後！太後！太皇太後！我可是現代人, 你們這些古板封建的東西怎麼鬥得過我！」

 

她又轉頭看向地上的蘇子言。

 

「都是你！若不是你與我一同研制火藥, 我又怎會落得如此地步。」

 

蘇子言也是不服。

 

「你情我願的事，現在你倒是怪上我了！」

 

兩個人狗咬狗吵得我耳朵疼，便命小翠把他們帶下去了。

 

皇帝在一旁，說話支支吾吾。

 

「紅豆, 若你願意, 你可以到我身邊來……」

 

我趕忙打住。

 

「你有你的抱負, 我有我的想法, 我們始終不是一路人，便不要硬湊到一起了，我眼裡容不下沙子, 你可以保證後宮隻我一人嗎？」

 

皇帝沉默了, 我並不意外。

 

「走吧，保護好我姐姐, 善待百姓, 可莫要昏庸無道, 你知道我的手段。」

 

皇帝點點頭，打趣道。

 

「當初你借蘇子言之手滅了丞相和他夫人, 我便知道你是個帶刺的花了。」

 

滅了丞相嗎。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丞相大人處處留情，奪走了我娘親的芳心又棄之不理。

 

丞相夫人不敢跟丞相叫板, 反而對我和娘親趕盡S絕。

 

他們怎麼就不該S呢？

 

隻是不知那麼惡毒的兩個人, 怎麼生下了時紅月這麼個良善的人兒。

 

若不是她, 紅豆早已凍S在深冬的街邊, 被野狗啃食。

 

皇帝走了, 我給了小翠一筆錢，也安頓好了。

 

如今這個宅子, 便就剩我，沈妙儀，蘇子言三人了。

 

我撿起地上的藤條, 走到二人身邊，笑得張狂。

 

「餘生，我們三個人便互相折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