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霜尖叫一聲。
電光石火間,我們四人都被巨大的衝擊撞下水。
我們這輛車還好,可單崇洲的車被正面撞倒了。
我迅速遊上前,果然看到了受傷的單崇洲。
急救艇及時趕到。
我剛幫著將單崇洲扶上車。
許霜的哭聲在不遠處溢出來:
「你們快幫幫傅皆,他的手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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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轉頭,對上傅皆的眼神。
大概是真的傷得不輕。
因為就連之前被那群醉漢打進 icu,我都沒見過他這樣的眼神。
單崇洲和傅皆被一起送去救治。
兩個病房。
許霜亦步亦趨陪著傅皆。
我漸漸放緩步調,轉身進了單崇洲的病房。
「為、為什麼不收我錢?」
單崇洲語氣低落:
「佳書,我在受傷。
「你不先關心我嗎?」
我有些焦慮地握緊拳頭。
「不、不是,我、我是真的覺得很、很奇怪。
「你、你沒理由幫我。」
單崇洲握住我的腕骨,輕輕掰開了我掐進手心無意識自傷的手指。
「不奇怪。
「我有我的私心。」
心跳聲像在我耳邊打鼓:「什、什麼?」
他湖泊一般的雙眼倒映著我的身影。
「因為——」
17
「嗙!」
門被人踢開。
我嚇了一跳。
傅皆臉色陰沉,右手掛著石膏,大步走過來。
左手一拳砸向單崇洲!
青筋暴起的拳頭隻差一點就砸在我臉上。
被單崇州的手掌硬生生擋住,狠狠推開。
我慌張地去看單崇州的手,「你、你沒事吧?」
「沒事。」單崇州沉著臉,捧住我臉頰,視線檢查一番才松口氣。
被甩在地上的傅皆不可置信地爬起來,先看我沒事,才嘶吼出聲:
「林佳書,你他媽瘋了?!
「你替他擋拳?!你不知道多危險?」
我倍感荒唐:
「傅皆,是、是你瘋了。
「你莫名其妙、打、打人、幹什麼?」
傅皆的眼睛紅得快滴血:
「我莫名其妙?!
「我他媽是你男朋友!
「剛才我也受傷了,你沒看到嗎?
「你看到了。但你滿眼都是這個臭傻逼!
「艹!」他重重踢倒一旁的椅子,聲音隱隱崩潰,「艹!
「林佳書,你就這麼蠢?啊?
「別人隨便撒點魚餌你就上鉤?!」
「是啊!」我一張口,壓抑許久的憤怒和委屈像泄閘的洪水噴湧而出。
「我是蠢。
「所、所以蠢到聽到那句話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替你找補,是不是我、聽、聽錯了。」
或許是因為在我腦子上回放了成千上萬遍。
這樣長的一句話,說出來竟然沒有結巴。
「畢竟殘疾人一開始玩著新奇,久了也沒什麼意思。」
18
傅皆的表情瞬間空白。
錯愕地僵成一座衰敗的石像。
單崇洲看向我那雙眼盛滿了關切。
我卻說:「我可以。」
單崇州微微頷首:「我在門口等著。」
簡簡單單幾個字,給人以莫大的安全感。
門被關上。
傅皆像是才回過神過來。
竟然連聲音都發抖:「……林佳書,你聽我說。」
我點點頭,平靜地坐在床沿,抬頭看他:「你說。」
可傅皆毫無血色的嘴唇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
從前隻要看他不開心。
無論自己多難過,我都會毫無原則地退讓。
因為不舍得。
可現在,看到他這樣,居然一點感覺也沒有了。
我和傅皆這場戲,終於要由我來宣布落幕了。
「傅皆,我們分手吧。」
傅皆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
或許,他也想起了從前我說的話。
「傅皆,你不要動不動把分手掛嘴邊好不好?
「這是很嚴重的事情。」
他當時還在置氣:「你不爽你也提啊!」
我很認真地說:
「我才不要!
「如果哪、哪一天我提分手,那就是我真的不要你了。
「我們可、可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
……
「不要分手。」傅皆用力搖頭,「不要分手!
「對不起,對不起。」
他蹲在我面前,用力地攥緊手,連指節都發白。
「我當時隻是一時鬼迷心竅、口嗨。我、我沒有真的想分。
「我早就中斷賭約了!」
我垂下頭看他,聲音很輕:
「不、重要了。
「傅皆,這、段日子,我、我想清楚了。
「你和我,本、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一開始就不應該相遇的。」
「不是,不是的。」
傅皆語無倫次,眼眶裡的眼淚砸了下來。
我從沒見過傅皆哭。
原來他哭起來,和其他人也沒有什麼不同。
他眼淚決堤,像是在祈求我的憐憫,反反復復叫我的名字。
「林佳書,林佳書。
「你不能這麼對我。
「你不是很愛我嗎?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好不好?
「以後我會好好愛你的。
「真的。」
傅皆聲色潰敗,像一無所有的人掏出最後的砝碼:
「我愛你,我愛你。你知道的吧?」
在一起整整三年,連表白時都沒說過愛的傅皆說愛我。
我應該感到暢快的。
可卻沒有。
心髒像破了個大洞,風呼啦啦地吹過去。
或許這些日子,讓我最痛苦的,並不是傅皆從沒愛過我。
而是在夜夜失眠,輾轉反側、自虐般地回顧時。
我發現,這些年,他是真的愛我的。
所以罔顧自己的安全為我擋刀。
所以一次次罵我窩囊卻一次次替我擺平一切。
所以每次我做噩夢時,偷偷抱我,很輕很輕地吻去我的眼淚。
可他的愛。
如同他次日罵我睡相不好,不願承認是他主動擁我入懷一樣。
在他的潛意識裡,是羞恥的,是不能見天日的。
他是真的愛我,卻也是真的看不起我。
像冬天裡湿透的棉袄。
我費盡全力穿在身上,自欺欺人地用來保暖。
可刺骨的寒意卻循著四肢百骸,痛得我寸步難行。
我看向這個我全心全意愛了三年的人:「我知道。」
傅皆愴然的眼神如S灰一樣瞬間復燃,「你……你知道!」
我和他對視,朝他笑:
「但你知道嗎?
「你的愛,和你的人,一樣糟糕。
「你讓我覺得,我是一個,很差勁、很差勁的人。」
「是、是我的錯,我從前對你不好。」傅皆的嘴唇幾度開合,聲音啞得像生著重病,「如果我有理由呢,能不能、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面無人色,像一個等待劊子手施刑的S刑犯。
我的眼神落在窗邊搖搖欲墜的黃色葉子上。
那一年春天,我紅著臉。
認真又莊重地同意做他女朋友:
「以、以後,我會好好愛你的。」
春天會過去,深秋已至。
枯黃的葉子墜了下去。
我一字一句道:
「無、論你有什麼理由。
「我都不想再愛你了。」
19
後來的日子,我與傅皆再無交集。
連帶他那群兄弟, 都像雨滴入海,盡數消失。
除去某一天深夜。
我接到一個陌生來電。
隻一聲,我便聽出了是誰。
「林佳書,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我掛了電話。
換了號碼。
卡裡卻憑空出現了五億。
令我什麼也不用做,便能很輕松地過一生。
你看,他們這些人, 連歉意都是昂貴的。
愛情對他們來說, 實在是很微不足道的東西。
失去我,對傅皆來說,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我以為我會恨的。
但我已經不在意了。
我和他們, 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可那個時常出現在財經新聞裡的人。
卻出現在我新小區樓下。
「倘若你非要還我那半份賭金,不如再請我吃頓飯。」
單崇洲站在樹下,什麼都不必做,一張臉便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連午後的陽光也偏愛,透過樹的縫隙,為他本就脫俗的臉鍍上一層柔光。
他面色如常, 好像在談一宗生意。
媒體常贊他不似常人,冷靜到恐怖。
像一段精密、嚴謹、永不出錯的數據。
永遠不做賠本的買賣。
卻站在這裡, 拿幾千萬換一頓家常菜。
我垂下眼, 看到他蜷曲成拳的手, 在微微顫抖。
恍然之間, 我窺見了他那所謂的「私心」。
可那些抽筋剝骨的愛恨終究是在我心裡留下了痕跡。
一個玻璃杯被摔得粉身碎骨。
縱使花了很長時間修復好。
這輩子都或許很難再盛水了。
我低聲道:「對不起,我現在已經不想再下廚了。」
單崇的聲音像風一樣柔和:「沒關系的。」
我抬眼, 對上那雙眼睛。
那汪澄澈的湖泊裡, 隻映著我一個人。
他說:「我正好很擅長等待。」
(全文完)
傅皆番外
1
傅皆的桌前擺滿了資料。
是林佳書小時候被多次家暴的傷情報告。
心髒的反應最快。
像被一把鋒利的刀捅穿,痛意順著四肢百骸迅速蔓延。
傅皆想抽根煙。
卻發現自己手抖得連最簡單的點燃打火機的動作都做不到。
怎麼會是這樣的呢?
傅皆想。
那他這幾年來的報復算什麼呢?
從小他便活在一個女人的陰影之下。
那是父親為了前途不得不拋棄的白月光。
母親因為這個名字生了病。
用平時那雙為傅皆做甜湯的手拿著刀。
試圖挖掉他那雙和父親相像的眼睛。
可她終究沒舍得。
所以把刀捅進了自己心髒。
她凸著眼睛SS拽住小小的傅皆。
逼孩子看親生母親的S狀:
「記住了, S我的是許之敏和你爸。
「阿皆, 要為媽媽報仇啊。」
後來傅皆長大, 掌權。
父親卻癌症去世了。
許之敏也很早就S了。
他們很幸運。
但這不公平。
於是他找到了林佳書。
母債子償。
他想,要怪隻能怪她太窮。
窮得隻剩下一顆不值錢的真心。
正好等著傅皆來打碎。
可傅皆發現。
她好像過得也不大好。
很蠢, 總被人欺負。
這怎麼可以呢?
林佳書的真心隻能由自己來糟踐。
於是他憤怒、煩躁地一次次擺平。
傅皆堅信自己是討厭她的。
所以討厭她為自己學做菜燙出的水泡。
討厭她為帶自己去吃昂貴餐廳而挨餓。
討厭她哭起來難聽奇怪的聲音和泛紅的眼睛。
直至她那雙眼裡再也沒有自己。
他才知道。
原來,那些奇怪的討厭叫作愛。
林佳書向來很怕欠人人情。
傅皆卑劣地想。
如果她知道她媽媽欠了他這麼多。
一定會回到他身邊。
不愛他了也行。
隻需要回到他身邊。
可眼前的報告像滾燙的鐵鉗箍緊他的心髒。
令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他將自己的行為美化成一場受害者反擊加害者的正義之舉。
實際上, 卻像他母親一樣, 理所當然地傷害了另一個受害者。
傅皆的道歉電話被掛斷了。
他跪倒在地, 終於崩潰地,痛哭出聲。
2
失去林佳書的第五年。
她變成了別人的妻子。
他想, 這沒什麼。
如果單崇州對她不好, 他會馬上把她帶回家。
可單崇洲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他給足了她尊重和底氣。
甚至將全部財產劃至她名下。
婚禮盛大, 賓客如雲。
他附上一份沒寫名字的禮金。
給自己夢裡的新娘。
3
失去林佳書的第十年。
他被診斷出胃癌晚期。
遺囑很多年前就寫好了。
就當是他最後為她做一件事吧。
縱使她幸福到根本不需要這些依仗。
宴會上, 他偶遇了她的孩子。
小女孩粉雕玉琢, 搖頭晃腦地在背詩: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另一小朋友在考她。
「烽火連三月——」
小女孩露出為難的表情。
傅皆走上前,摸了摸她的頭發。
低頭, 對上那雙同故人一模一樣的眼睛。
「下一句是——」出口時, 連自己的聲音都在抖。
「家書抵萬金。」
她歪頭, 笑意狡黠可愛:
「謝謝叔叔,不過我會背的!我隻是在想,要說哪一個答案。
「爸爸告訴我, 在我們家裡,烽火連三月的下一句叫作——」
她大聲而自信:「佳書勝萬金。
「叔叔,你怎麼哭啦?!你沒事吧!」
「沒事。」
隻是傅皆太遲才懂這句詩的含義。
遲到他們就這樣。
錯過了彼此的一輩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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