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全然傻住了。

 

「纖纖，你是有什麼顧慮？」

「奶奶，蕭熠，他不喜歡我的，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因為孩子綁在一起。其實就目前這樣，我也可以的，我們不一定要用一張結婚證、一場婚禮綁住彼此，當然大家會一起撫養孩子。」

 

奶奶笑眯眯地：「你就這麼確定，他不喜歡你啊？」

 

「嗯，我確定。」

 

「外界都傳言，他和凌家那位公子，喜歡上了同一個女生，好像是叫童南辭是吧？我的孫子，我看著長大的，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那姑娘，我很清楚。他對那個姑娘，最多就是欣賞，喜歡，談不上。」

 

「不是這樣的，奶奶。」

 

「那纖纖，覺得是哪樣的？」

 

「如果不喜歡，他做得也太出格了，甚至和凌南城打賭，還堵上了輸的一方要去國外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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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隻是一場生意上的、單純的打賭呢？你知道，他向來不肯向任何人認輸的。」

 

我抿住了唇，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相反啊，從小到大，他都是和男生一起玩的，除了你，你看到他和哪個女生玩過？」

 

奶奶說的話，仿佛循循善誘：「你覺得，這是為什麼呢？」

 

「纖纖，幾年前，聽說你一直在追凌家那位公子，是嗎？他一直和凌家的公子作對，會不會是因為你呢？一個正常的男人，看著自己在意的人，喜歡上其他男人，誰都會不舒服的。」

 

我看著奶奶，已經全然呆住了。

 

也太過於震驚。

 

16

 

晚上。

 

我把幾個寶寶，哄入了夢鄉。

 

「唔，好累。」

 

從寶寶房裡出來，我伸了一個懶腰。

 

正好撞見回來的蕭熠。

 

我下意識看了一下時間。

 

已經晚上十點了。

 

「少爺，吃過了嗎？」

 

佣人上前詢問。

 

「吃過了。」

 

他一邊松開了大衣的扣子，一邊頷首。

 

我沒管他。

 

徑直到客廳倒了一杯水。

 

「孩子呢，都睡了嗎？」

 

「夫……林小姐已經哄入睡了。」

 

這裡，佣人也會下意識把我當作這裡的少夫人。

 

經常出現類似口誤。

 

我瞥了一眼那邊，還行吧，回家還知道關心一下孩子。

 

不巧的是，我看過去，他也看了過來。

 

我下意識地抽了抽嘴角，收回目光。

 

今晚的菜，阿姨放鹹了，口渴得很。

 

我正沉浸式地喝水。

 

這人不知何時也邁步過來了。

 

「有事？」

 

他面色上沒什麼變化，高冷的臉，隻是眼神微垂。

 

「今天晚上有個應酬，回來晚了點。」

 

「嗯？」

 

我第一反應就是茫然，他這是在向我匯報行蹤？

 

「以後我會盡量早回來，以及抽出更多的時間陪孩子。」

 

我眨了眨眼，原來是對孩子有愧疚啊。

 

「好啊，不早了，我去睡了。」

 

我也揮揮手，端著杯子上樓準備入睡了。

 

隻是，轉身想到白天奶奶說的那些，我的臉就感覺好燙。

 

尤其是這會兒，他回來了，還就在跟前。

 

還是快點回房吧。

 

我加快了上樓的步伐。

 

「林……」

 

好像有人喊我，我回了一下頭。

 

見他沒說話。

 

轉頭繼續上樓。

 

17

 

上樓洗漱完，我到門口關緊臥室門。

 

關門時，我看到了樓下大廳裡的動靜。

 

他還不打算睡嗎？

 

坐在客廳裡，也沒開電視。

 

頭微垂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正前方還放了一杯紅色的液體。

 

大晚上的，還要心事重重地喝酒。

 

……

 

自從那天，我沒答復奶奶辦婚禮的事後。

 

奶奶也沒再提了。

 

蕭熠沒有應酬，也回來得很早，天天陪孩子。

 

我們低頭不見抬頭見。

 

不過，他沒主動和我說話了。

 

就是哄孩子睡後，他仿佛是養成了習慣，都要一個人坐在那喝一杯。

 

林家的公司，突然出了點意外。

 

除了正常地處理業務，我晚上還要加班，處理一些棘手的問題。

 

忙了半個月，棘手的情況總算解決了。

 

我可能是這半個月壓力太大。

 

忙完之後，突然感覺全身發軟。

 

竟然頭重腳輕地發燒了。

 

怕傳染了孩子。

 

我把自己關在臥室裡，吃了藥悶頭睡著。

 

「林纖纖，感覺怎麼樣了？」

 

窗簾都拉著，屋裡黑乎乎的一片，有隻手落在了我的額頭上。

 

「冷，全身冷。」

 

我囈語著。

 

「你出去，我等會兒傳染給你的。」

 

「我陪你。」

 

「陪……我，不用了。」

 

我再次昏睡了過去。

 

睡夢中，好像有人給我喂藥，特別苦澀。

 

我睜開了一點眼睛，很帥的一張臉部輪廓，好像是自己最討厭的那個人。

 

但也沒力氣討厭了。

 

嘴裡的苦澀，讓人作嘔。

 

「嘔，太苦了，不喝，不喝。」

 

沒多久，他又出現了。

 

「張嘴，這次裡面放糖了。」

 

我試著張開了一點嘴。

 

藥好像還真沒那麼苦澀了。

 

也就乖乖張了嘴。

 

喝完之後，又有人替我輕輕擦了擦嘴角。

 

平時我不生病的。

 

這一病，卻整整睡了一個星期。

 

但一直有個很溫柔的人，在照顧我。

 

「終於不燒了。」

 

這天，我測了體溫，人也能下地了。

 

佣人拿著我剛測的體溫計，很高興。

 

我又泡了一個熱水澡。

 

人終於精神了。

 

非常欣慰的是，幾個小寶，得知我好了，都想念極了，撲倒了我懷裡來。

 

「媽咪，你終於好了。」

 

「媽咪，你以後都不要生病了，好不好。」

 

……

 

我欣慰地拍了拍幾個小寶的後背。

 

「放心，乖寶們，媽咪以後都不會生病了。」

 

擁著一眾小寶，我感動地抬起頭來。

 

目光不期然撞上了立在落地窗邊的蕭熠。

 

不知是不是陽光，從他身邊照進來的錯覺，我感覺他整個人雖高大，但柔和了許多。

 

他出聲：「好了，寶貝兒們，抱夠了，過來看看新玩具。」

 

18

 

一月後。

 

一場露天酒宴。

 

應酬了幾杯後，我走到了一邊，醒醒酒。

 

「林總。」

 

我剛在休息區坐了一會兒，一個年輕的白西裝男生走了過來。

 

我打量著這張臉。

 

並不認識。

 

他微笑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蘇宇，今天很高興能認識林總。」

 

他的介紹，沒帶任何身份頭銜，看來是做男公關的。

 

我點點頭，淡聲道：「你好，但我這會兒想靜一靜。」

 

男人愣了一下後，又意味深長地一笑：「這樣啊，林總喜歡獨處，但蕭總好像更喜歡，有佳人在身邊陪伴。」

 

蕭熠嗎？

 

我看向宴會中央，尋找了蕭熠的影子。

 

男生說得沒錯。

 

我剛才退下時，他還是一個人。

 

這會兒，身邊多了一個黑色禮服的女子。

 

臉蛋我還有些熟悉。

 

想起來了，是鄭家的千金，之前還追過蕭熠。

 

我抿了一下唇。

 

邊上的男生，又低聲道：「林總和蕭總雖然有了孩子，但一直沒結婚，坊間都說，林總和蕭總喜歡各玩各的，目前看來，蕭總更喜歡玩一些。」

 

我冷冷地看了這男生一眼。

 

但這會兒心裡更煩躁。

 

隻覺得，宴會中央的一幕很刺眼。

 

可，我為什麼要覺得刺眼？

 

我又不喜歡他。

 

我悶悶地喝了一口酒。

 

「林總，你還好吧？」

 

男生還不離去。

 

我皺眉。

 

「你看到我哪裡不好了？」

 

那邊，也不知道二人聊了什麼？

 

蕭熠還淺勾了一下唇。

 

仿佛二人聊得很愉快。

 

我下意識捏緊了酒杯。

 

倏然，二人的視線看到了休息區來。

 

「林總？」

 

我突然覺得，自己也該做點什麼。

 

拉了身邊的男生。

 

「別站著了，坐下吧。」

 

男生立即欣喜地坐下，還貼得我很近。

 

我下意識移開了一些。

 

我抬頭，蕭熠似乎皺了一下眉。

 

我假裝正經地問起男生：「你多大了？」

 

「今年 23。」

 

蕭熠往這邊來了。

 

鄭皖也跟上了他。

 

「蕭熠，你最近有空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聽音樂會。」

 

我的酒杯下意識晃了一下，還去聽音樂會，真會浪漫。

 

蕭熠在邊上的長桌，換了杯酒，看向了我。

 

眉毛微微折了一下。

 

「你喝醉了？」

 

「沒醉啊。」

 

我轉頭就問邊上的男生。

 

「你才 23，真年輕。」

 

「那姐姐喜歡年輕的嗎？」

 

「噗……」

 

我差點兒被紅酒嗆住，這男生也太猛了。

 

不過好像某人的臉，變黑了。

 

我輕快道：「誰會不喜歡年輕的啊。」

 

鄭皖突然興奮道：「纖纖，原來你喜歡小年輕啊，我就知道你不喜歡蕭熠的，太好了，你可以完全把蕭熠讓給我了。」

 

「你說什麼？」

 

鄭皖似乎沒看到我瞪圓的眼神。

 

「你放心吧，我會幫你照顧孩子的，而且會當作親生的一樣。」

 

說完，她的手，甚至挽到了蕭熠的胳膊上。

 

我瞳孔震了震。

 

倏然起身。

 

「姐姐。」

 

「林纖纖。」

 

我是一點兒也受不了這個地方了，反正應酬得也差不多了，我可以離場了。

 

19

 

下了山莊。

 

我感覺胸口的煩躁還沒消。

 

索性，咬著牙跺了一下腳。

 

還以為蕭熠都有孩子了，沒人會想做後媽的。

 

是我低估蕭熠的魅力了，還低估鄭皖對他的喜歡了。

 

也對啊。

 

有孩子了，又怎樣，以蕭家的資產，就是娶十個老婆都養得起。

 

「呼。」

 

我抬腳繼續下山。

 

「林纖纖。」

 

手突然被人攥住。

 

我回頭，看了一下被另一隻大手，緊緊握住的地方，愣住。

 

他不陪鄭皖，追出來做什麼？

 

隻是，莫名覺得胸口好受了一點兒。

 

「你怎麼了？」

 

「我沒事啊，要回去了。」

 

「真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