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打籃球砸到了校霸，他醒來抱著我喊老婆。

 

完了，我把他腦袋砸壞了。

 

校霸纏上我，一改往日的不羈。

 

「老婆，我要做你的狗，你不準不要我。

 

「我會給狗做絕育。」

 

「……」

 

1

 

籃球砸到程野的那一瞬間，我的心髒都要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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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守在醫務室門口，生怕他醒來要打我。

 

畢竟這貨出了名的脾氣壞，不好惹。

 

陽光照進來，落在男生桀骜的臉上。

 

睫毛顫動，他猛地睜開眼睛，像是做了什麼噩夢。

 

「程、程同學，你沒事吧？」

 

「老婆？」

 

「啊？」

 

我還沒反應過來，突然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裡，差點讓我喘不過氣。

 

「老婆，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我錯了，我再也不離開你了，你別不要我。」

 

程野嗓音發啞，像是要哭了。

 

我僵硬地站在那裡，腦袋空白。

 

完了。

 

程野好像被我砸壞了腦袋。

 

我推開他，讓醫生給他再檢查檢查腦子。

 

程野一直看著我，手還拉著我不放。

 

醫生檢查完，眉頭緊皺：

 

「腦子沒問題。

 

「但好像是戀愛腦。」

 

「……」

 

2

 

我付了醫藥費，快步離開醫院。

 

程野跟在我後面，一直叫我「老婆」。

 

路過的學生奇怪地看著我，我懷疑自己被他訛上了。

 

「我不認識你，你別那麼叫我。」

 

「江茵，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這麼對我。」

 

嗯？

 

他怎麼知道我名字？

 

程野上前拽住我，迷茫地看了看四周。

 

他拿出手機，愣愣地嘟囔著：

 

「為什麼在學校？現在怎麼是 2023 年？」

 

「……」

 

完了，完了。

 

我攤上大事了。

 

我把校霸砸成腦癱了。

 

我害怕地衝回宿舍。

 

室友們看我完好無損，驚嘆道：「你這麼快就回來了，程野沒把你怎麼樣吧？」

 

「……沒。」

 

我都不敢說，校霸腦子壞了。

 

全校都知道，程野喜歡的女生是舞蹈系的蘇羽。

 

上周，蘇羽跟一個體育生在一起了，還上了學校貼吧熱榜。

 

程野心情不好去跑步，結果就被我砸到了。

 

他肯定是受刺激了。

 

所以才會把我認錯成對象。

 

3

 

第二天，程野在宿舍樓下堵我，揚言說要追我。

 

我瑟瑟發抖，讓他別鬧了。

 

「我沒鬧，就算你現在不喜歡我，我努努力，爭取早日追到你。」

 

「……」

 

他跟著我去了教室，還給我買了早餐。

 

我看著那牛角面包和牛奶，不禁皺眉。

 

他怎麼知道我喜歡吃什麼？

 

上課的時候，他就跟個痴漢一樣一直盯著我。

 

周圍的同學都不敢跟我一起坐，但會偷偷打量我們。

 

他們眼神裡流露出一股……同情。

 

八成以為我被程野霸凌了。

 

完犢子。

 

我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

 

下課了，團支書沈裕過來找我收入黨申請書。

 

我翻了翻書包，一旁的程野盯著他，目光很是警惕。

 

沈裕收過厚厚的一沓紙，瞥了他一眼。

 

「江茵，這是你朋友？」

 

「是未來男朋友！」程野語氣囂張，一副看他不爽的表情。

 

我踩了他一腳，連忙解釋：

 

「你別聽他瞎說，我跟他什麼關系都沒有。」

 

「那就好。」

 

沈裕低聲道，嘴角勾了勾。

 

團支書平時清清冷冷的，笑起來倒是很好看。

 

「下個月我生日，你有空的話，一起來玩？」沈裕提出邀請。

 

「你不能答應……咳咳……」程野話沒說完，被我勒住脖子。

 

「好啊。」

 

我笑著點頭，之前我生日收到過沈裕的禮物，也該回禮了。

 

沈裕離開教室，程野臉色很難看，甚至有些緊張。

 

「江茵，你不準去。」

 

「跟你有什麼關系？少管闲事。」

 

4

 

走出教學樓，程野還在一旁念叨。

 

「你剛才幹嘛對他笑？你可別對他有什麼想法，他看著人模狗樣，其實不是什麼好人。

 

「江茵，你等等我嘛，別不說話，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淡？

 

「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他聲音弱下去，有些委屈。

 

我回頭瞪他：「你要是再說些奇怪的話，我就打精神病院電話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別生氣。」

 

程野討好地笑著，收起那身乖戾的桀骜，像個大尾巴狼似的。

 

他跟著我到了食堂，幫我點了紅燒排骨。

 

我看著碗裡喜歡的菜，更加納悶了。

 

為什麼他好像很熟悉我似的？

 

難道他真的要追我？偷偷了解過我？

 

一不留神，我吃到了辣椒。

 

我皺眉，耳朵都辣紅了。

 

還沒開口，程野就去買了牛奶，還貼心地插上吸管遞給我。

 

我喝了一口，耳旁突然響起驚訝的聲音。

 

「程野？你怎麼在這？」蘇羽打量著我，眼底帶著不屑。

 

「陪我喜歡的人吃飯。」

 

程野說得很理所當然，蘇羽眼睛瞪得更大了。

 

「程野，就算我沒答應你的告白，你也不至於拿她來氣我吧？即便找，你也找個像樣的啊。」

 

蘇羽惋惜地說著，仿佛很心疼程野一樣。

 

不是，你心疼就心疼，貶低我幹嗎？

 

我抬頭看著蘇羽，剛要反駁，某個人又開始搶話。

 

「跟你有什麼關系？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程野聲音很冷，眼神看都沒看她，不慌不忙地把菜裡的辣椒挑出來，然後將菜推給我。

 

「……」

 

蘇羽臉色白了白：「你以前不會對我這麼說話的。」

 

哦呦，居然還有八卦聽？

 

我吃得更起勁了。

 

嘴角沾了飯粒，程野抬手幫我擦掉，仿佛習慣性一般，放進了嘴裡。

 

我瞪大眼睛，蘇羽瞪得更大。

 

「程野！你不是有潔癖嗎？你以前都沒對我這麼好過！」

 

程野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像是責怪她的大驚小怪。

 

「我的潔癖隻針對某些外人。」

 

「……」

 

蘇羽呆住了。

 

往常程野才不會這個態度對她，讓她有些分不清這是認真的，還是故意在氣她。

 

程野抬頭看我時，又換成了溫柔的眼神。

 

「茵茵，排骨好吃嗎，要不我再給你買一份？」

 

頂著蘇羽S人似的目光，我打了個飽嗝。

 

今天八卦太多，感覺會讓我消化不良。

 

5

 

蘇羽大概是被程野氣得不輕。

 

不到一周，藝術學院就傳來蘇羽分手的消息。

 

聽說她又回頭找程野，說跟體育生在一起，隻是為了測試程野對自己是不是真心的。

 

她還是最喜歡程野。

 

我嗑著瓜子聽室友繪聲繪色地講到這裡，點了點頭。

 

難怪這兩天程野沒來找我。

 

敢情是美人回頭了。

 

那他之前接近我，真的是在利用我這個路人甲？

 

狗男人。

 

我氣呼呼地炫了兩包薯片，跑去實驗室補作業了。

 

晚上十一點，我作業快完成了。

 

正準備保存時，學校大停電。

 

實驗室一黑，我聽到全校一陣鬼哭狼嚎。

 

我沉默地坐在電腦前，捏緊了雙拳。

 

很好，很好。

 

沒保存。

 

明天要交。

 

學校，你就這麼對祖國花朵的？

 

我以為這已經夠崩潰了，結果收拾好東西準備出去，迎面撞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我鼻子一痛，對面連忙抱住我。

 

「茵茵，你沒事吧？對不起，我剛剛沒看到你。」

 

程野仿佛是在侮辱我的身高。

 

我沒好氣地推開他：「你怎麼來了？」

 

「我來陪你啊，學校停電了，我怕你害怕。」

 

「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往門口走，發現門緊閉著。

 

完了！

 

程野不知道我實驗室的門壞了，從裡面打不開，所以我們一直用塊木板隔開著。

 

而此刻，那塊木板在程野腳下。

 

安全通道傳來綠幽幽的光，照在牆上的各種動物標本上，顯得有些瘆人。

 

程野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茵茵，你怎麼看我的眼神像是要S人？」

 

「你現在最好別說話。」

 

要不然我真的會想S人。

 

6

 

我的蘋果手機在冷天裡關機了，充不進去電。

 

程野的手機倒是能用，他給兄弟打了個電話，讓他們過來開門。

 

等著也是等著，不如重新做會兒實驗。

 

我在實驗室翻箱倒櫃找蠟燭。

 

程野幫著我翻了翻。

 

「這個是蠟燭嗎？」

 

他拿出一盒黑色的東西，我瞥了一眼。

 

「不是，是蟑螂。」

 

「啊？」

 

程野臉色一白，扔下東西跑到我身邊。

 

他貼得太緊，腹肌正好抵在我手上。

 

手感不錯。

 

這可是他先動手的。

 

「程野，你離我太近了，你都跟蘇羽和好了，這樣不太好。」

 

「誰說我跟她和好了？我都把她拉黑了。」

 

我一愣，看來八卦有假啊。

 

程野感受到肚子上的涼意，準確地捉住我的手。

 

「你手好涼，要不再往上一點？更暖和。」

 

話音剛落，他將我的手放在他胸前。

 

緊實的胸肌觸感傳來，我腦袋裡一片空白。

 

即便是一片漆黑，還是能感受到對方的蓬勃氣息。

 

我回過神來，連忙推開他。

 

「程野，你要不要臉！」

 

他撞到實驗桌，手忙腳亂地扶住那些瓶瓶罐罐。

 

「你以前不是最喜歡這樣嗎？」他嘟囔著，語氣很是委屈。

 

「你在胡說什麼？閉嘴！」

 

我這可是為國家生物實驗做貢獻的手，就這麼被他玷汙了。

 

我連忙洗了洗手。

 

那顆躁動的心也隨著涼水冷靜了一些。

 

7

 

蠟燭沒找到，我跟程野坐在桌子邊等人。

 

桌上放著他的手機，手機燈正好將我們的身影映在牆上。

 

即便是影子，也能看出他是個五官精致的人。

 

我瞥見燈光下他長長的睫毛，跟他對視一眼，連忙撇開目光。

 

我背對著程野，通過影子能看到他的小動作。

 

他一直盯著我，時不時湊近一點。

 

緩慢地靠近，影子像是吻上了我的臉頰。

 

最後程野來到我身旁，沒再敢動作了。

 

「江茵，你怎麼不理我啊？你很討厭我嗎？」

 

「……沒有。」

 

我對他不是討厭，隻是敬而遠之。

 

程野這樣矚目張揚的男生，在我心底歸於不能靠近的那一欄。

 

氣氛太悶，他講了幾個笑話熱場子。

 

可惜是冷笑話，氣氛越來越冷。

 

「茵茵，你知道孔子和孟子有什麼區別嗎？」

 

我一頓。

 

程野微微一笑，自顧自說了答案。

 

「孔子的『子』在左，孟子的『子』在上。」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

 

這個腦筋急轉彎是我爺爺以前講給我聽的，我記了好久，但很少跟人提過。

 

程野眼底的光變得低落。

 

「以前一個人講給我聽的，當時我沒反應過來，後來才意識到，她是想逗我笑，可惜我那會都懶得敷衍她，然後她就再也沒給我講過冷笑話了。」

 

我以為他口中的人是他家裡人，就幽幽嘆息。

 

「節哀。」

 

「……」

 

程野愣住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事的，我都懂。」我鄭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慰。

 

「……」

 

桌上的手機安靜許久，我都懷疑他兄弟是不是不想來了。

 

「你朋友什麼時候來啊？再等會兒，我宿舍都要關門了。」

 

「不知道。」

 

程野看都沒看手機，他似乎很享受現在的氣氛。

 

「那借我打個電話。」

 

我拿起他的手機打算找我室友。

 

程野慌張地伸手過來搶手機，可我眼疾手快看到了。

 

手機被他靜音了，上面有幾條他朋友發來的消息。

 

【程哥，什麼時候可以過去開鎖啊？公園太冷了！】

 

【二人世界要過夠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倆再整個燭光晚餐？】

 

【大哥，我們單身狗的命不是命嗎？】

 

……

 

我瞪了一眼程野，他心虛地撇開目光。

 

「心機男！趕緊讓他們來開鎖。」

 

「好好好，你別生氣。」

 

程野連忙拿起手機打電話。

 

其實他沒交代，他知道實驗室的門是壞的，今晚就是他特地策劃的。

 

很快，實驗室的門被打開了。

 

我離開前，狠狠地踩了程野一腳。

 

「騙子！」

 

他吃痛地彎腰，卻還是追上我。

 

「茵茵，我錯了，我就是想跟你單獨相處，增進一下感情。

 

「你別走那麼快，小心摔著。

 

「我跟你道歉，你別不理我好吧？求你了。」

 

他卑微的語調至極。

 

還好大樓昏暗，他沒看到我嘴角的笑。

 

8

 

沈裕生日那天，到場的人很多。

 

團支書雖然人比較清冷，但人緣特別好。

 

包間裡，大家哄鬧著吃飯。

 

飯後甜點居然是舒芙蕾。

 

我最喜歡的甜品就是這個。

 

我悄悄看了一眼沈裕，正好對上他含笑的雙眼。

 

「這家店的甜品還不錯，你滿意嗎？」

 

他似乎是特地為我準備的，我假裝沒聽出來。

 

「挺好吃的。」

 

「喜歡就好。」

 

沈裕依舊是溫溫的表情，好似什麼都不會影響他的情緒。

 

我借口要去洗手間，沈裕跟了出來。

 

「江茵，等等。」

 

他突然湊近我。

 

我以為他有話要說。

 

結果他抬手，幫我擦掉嘴角的奶油。

 

「剛才就想提醒你的。」

 

「謝謝。」

 

我不好意思地抿唇，整個人有些囧。

 

「茵茵。」

 

一個冷聲傳來，我回頭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程野。

 

他靠著窗，仿佛等候已久。

 

沈裕對上程野的視線，整個人變得不再溫和。

 

兩個人似乎一見面，氣氛就緊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