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盈被B養的事情，連不是她學校的我都看到了，她們學校的人，自然也有人看到，學校裡面傳起了風言風語，說她私生活不檢點。

 

江盈發了瘋，來到我的學校，衝進教室，抬起手就在我臉上扇了一個巴掌：

 

「你就是看不得我好是吧？你個賤人，不是我，你擁有的這一切都不可能有！」

 

我反抓住她的手，也是一個巴掌扇了回去：

 

「沒搞清楚就不要發瘋！」

 

「不是你說的還有誰？蘇曼，你就是嫉妒我！你嫉妒我擁有愛，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想搞垮我，我告訴你，這不可能，我才不會被打倒！」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江盈：

 

「你個瘋子，我對你的事情根本沒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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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盈來學校發瘋，養父母很快知道了消息，他們過來為我討公道：

 

「你這樣無理由欺負我們的女兒，不解釋清楚，我會向你們學校，還有你的父母說明情況。」

 

江盈笑著笑著，就哭了：

 

「你們憑什麼護著她？明明我才是你們的女兒！」

 

養父母皺起眉頭，顯然把江盈當成了有幻想症的精神病人，他們要求江盈的父母過來學校，但江盈S活都不肯聯系。

 

「不跟你父母說明，這件事我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江盈不願意聯系父母，她聯系了跟她在一起的地中海。

 

「成哥，我被人欺負了！」

 

她打完電話，帶著恨意地看我：

 

「你以為就你有人護著？我也有！」

 

那地中海過了一個小時，才姍姍來遲。

 

在看到我的養父母時，他本來憤怒的表情立馬變得謙卑討好起來。

 

「蘇總、林總，怎麼在這裡碰到你們二位了？」

 

8

 

地中海說完後，江盈整個人完全愣住了。

 

原來地中海是養父母的合作伙伴，項目正進行著，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出差錯？

 

了解完情況，地中海懊惱地開口：

 

「這都是誤會，小孩子們鬧著玩呢，盈盈，快點給蘇總千金道歉！」

 

江盈緊咬著牙，就是不肯道歉。

 

氣氛逐漸僵硬起來。

 

「算了，我想江盈應該也知道錯了。」

 

養父淡淡開口，並沒有追究。

 

這態度讓地中海害怕，S活說要請養父母吃個飯。

 

這畫面仿佛跟高中重合，江盈這時候再也繃不住了：

 

「他們欺負了我，你還要跟他們吃飯，你到底還愛不愛我了？！」

 

江盈鬧了起來，地中海怕惹人不爽，氣紅了臉，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要你在這說話！還想找事是吧？」

 

他罵完，又謙卑地看向養父母：

 

「蘇總，晚上我們吃個飯吧，把令千金也帶上，一起吃個飯。」

 

養母打量著滿身奢牌的江盈，開口問道：

 

「江盈跟您的關系是？您家裡人也沒有姓江的吧？」

 

江盈來我家吃過飯，養父母知道江盈的父母是窮苦農民，跟眼前的地中海完全不搭邊。

 

「我老婆親戚那邊的孩子，不是我這邊的……」

 

地中海沒說實話，他也不敢，因為養父母知道他有妻子，他也想不到，江盈把他叫過來，會攤上這麼一件大事。

 

聽他這麼說，江盈瞪大了眼：

 

「你，你……」

 

「你什麼你？還要在這兒丟臉是吧？趕緊走！」

 

地中海怕事情暴露，拉著江盈離開了。

 

養母似乎看出了兩人之間的關系，摸著我的肩膀囑咐：

 

「以後少跟這種人來往。」

 

我默不作聲，點頭「嗯」了一聲。

 

江盈回去後，被那個地中海拋棄了。

 

她鬧起來，對方嫌她麻煩，更害怕事情暴露，想要盡早脫身。

 

江盈這時候才發覺，原來對方說的話都是假的，甚至連單身都是假的，他根本沒有離婚，還有妻子和孩子。

 

她真的做了小三，就像學校那群碎嘴女說的那般。

 

他根本不愛她，他隻是愛她的年輕，愛她的單純。

 

江盈崩潰了。

 

她跑回了家裡，哭得昏天黑地。

 

她的養父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打電話給我，問我情況。

 

我沒有說，但後面他們自己打聽到了，因為這件事在學校已經傳遍了。

 

夫妻倆氣得半S，卻也不敢去找地中海的麻煩，隻能紅著眼罵他們的女兒，罵她不檢點，罵她沒了好名聲，以後沒有婆家會要她。

 

江盈更痛苦了，這個世界，沒有人能理解她。

 

她想要的愛，為什麼就離她這麼遙遠？

 

她嫌丟人，不想去上學，可夫妻倆怎麼能讓自己花了這麼多錢，小孩卻連個畢業證都拿不出來？他們S活要趕著江盈去學。

 

江盈以S相逼，S也不回那所學校了，她要轉學。

 

可她本來就讀的是大專，學費付了也不會退，去了新學校，還要付新的錢，可江盈鬧得厲害，夫妻倆也隻能答應。

 

就在江盈辦完退學手續，要去往新學校的時候，她的養母檢查出來懷孕了。

 

9

 

江盈的養父母，就是因為不能生育才領養的孩子，年過半百，他們迎來了自己的孩子。

 

江盈的轉學手續，因為這件事情，開始一推再推。

 

夫妻倆找了大仙，大仙算他們肚子裡的孩子，是個男孩。

 

於是江盈的上學夢碎了。

 

「盈盈，你現在讀書也不怎麼樣，家裡已經沒錢供你讀書了，反正你現在也退學了，不如去鎮上的廠子裡打工吧？」

 

江盈呆住了。

 

她也看出了兩人的意思。

 

「所以呢，你們有了自己的孩子，就要把我扔了是嗎？」

 

兩人的心思被戳穿，養父怒視著江盈：

 

「家裡給你花了多少錢，你不知道嗎？你自己說的讀書沒用，還不如早點去打工！」

 

江盈哭了，她後悔了。

 

「我想讀書，我錯了，我還有機會挽回，我還可以專升本……」

 

「沒用了！你已經退學了，去打工吧，你弟弟也需要營養，你早點掙錢養家，還為家裡減少負擔。」

 

他們不願意為江盈出錢上學，也不願意為了她冒險，去找地中海人渣的麻煩。

 

但有了這個弟弟後，兩夫妻進城，去找了地中海，讓他賠錢，說他毀了他們女兒清白，要賠錢。

 

地中海為了平息事情，錢賠了一筆錢，夫妻倆把錢收了，一分錢都沒有給江盈。

 

江盈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才知道這些事情。

 

她的聲音裡帶著迷茫，有些絕望地敘述著所有的事情。

 

我跟她經歷過同樣的事情，隻不過，上輩子的我是一個人。

 

在我上大學的時候，我迎來了弟弟。

 

有了自己的孩子，養父母立馬變了態度，不再花心思在我身上，而是全心全意地照顧弟弟。

 

他們也提出讓我放棄大學打工的念頭，是我求著他們，保證自己大學之後勤工儉學，畢業之後就把錢上交，有了這樣的承諾，才讓兩人勉強出錢，給我拿了一年的學費。

 

後面的錢，都是自己打工攢出來的錢。

 

江盈在國外玩完回國的時候，家裡人在逼著我相親。

 

什麼樣的貨色都拿來給我介紹，小學沒畢業的、瘸子、胖得走不動的男人，隻是因為這些人出的彩禮高，所以就逼著我，讓我們跟他們相親。

 

因為我是養女，白養了十幾年，就要從我身上拼命榨幹最後一點利益，這都是我該做的，我不做，就是不孝，就是沒有感恩的心。

 

我恨他們。

 

現在感受絕望的人，是江盈。

 

我知道，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她不會找我。

 

「江盈，去上學吧，錢我會幫你出。」

 

「謝謝，以後，我會還你的……」

 

我沒有回應，過了會兒，我輕輕開口：

 

「江盈，我要出國了。」

 

江盈那邊僵住了, 半天，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恭喜啊……」

 

在這一刻，她似乎成長了, 再多的情緒，也咽了下去，隻有苦澀的「恭喜」二字。

 

我嘆了口氣，掛斷了電話。

 

你讓給了我你的人生, 可你也間接害S了我的命，現在我給你幫助, 以後, 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10

 

在國外的幾年，我學到了更多。

 

看著鏡子裡打扮精致、氣質優雅的女人，我也無法想象, 上輩子的我有多麼平庸。

 

現在的我, 走在世界的頂端。

 

人生的分水嶺, 是羊水。

 

一切都在出生那一刻，就已經安排好了。

 

回國後, 我開始管理公司, 等過了幾年，我幾乎掌握公司的話語權時, 養父母退出了公司, 把事務全權交給了我：

 

「孩子, 你做得很好，比我們想的都好, 爸媽也該休息了, 也要開始我們的旅程了。」

 

養父母造了艘船，準備開始他們的全球旅行。

 

我保佑他們平安，送他們去尋找自由。

 

回國後, 江盈約我見面。

 

她看著依舊年輕，跟記憶裡沒有什麼兩樣。

 

她嫁了個開餐飲店的男人, 自己開了個美甲店, 日子很忙，但也過得安穩, 不說多麼大富大貴, 小康水平還是能夠得上。

 

她還了那時候我借她的錢，其實我並沒有想到她能還。

 

江盈約我, 是想跟我打好關系。

 

我沒有表現得很熱情，全程聽著她說話。

 

我很忙，不是每天都有空出來見面。

 

因為行程，分別的時候，江盈喊住了我。

 

她對我微笑了下, 眼裡帶著歉意：

 

「對不起……」

 

「以前的我, 太幼稚了，說了那些蠢話, 也害了你……」

 

我也朝她笑笑：

 

「沒關系, 我更該謝謝你, 給了我第二次人生。」

 

江盈沒說話，隻是久久地、沉默地坐在那裡。

 

在我離開後，她閉上眼, 深深地嘆了口氣。

 

人生沒有後悔藥，再怎麼樣，都回不到過去。

 

腳踏實地過完當下的日子才是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