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1

 

就這樣，找茬、進貨、銷贓，一直持續了半年。

 

半年的助理生涯，我想把顧時彥S了的心都有。

 

還喜歡他。

 

喜歡個毛線。

 

自從那個包以後，顧時彥便換著方法折磨我。

 

不是水熱了，就是水涼了。

 

不是這不吃，就是那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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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不對，就是那不對。

 

連扣個衣服扣子都要我來。

 

他是沒手？還是沒腳？

 

最讓我氣憤的是他買東西不給錢！

 

主要是我還不能說。

 

因為他穿的是我店裡的衣服，還要我給他搭配。

 

每周都要買，每次都不給錢，這誰受得了啊！

 

......

 

來，說說，誰會喜歡一個喜歡折磨人、又摳門的變態？

 

更讓我心驚膽戰的是，顧時彥的桌上時不時就會出現一些類似於之前被我賣了的東西。

 

我整天擔驚受怕的，都沒時間去找林瑤的茬了，這還怎麼賺錢？

 

所以我讓林瑤替我「求情」，讓我重回之前的崗位。

 

12

 

可當時顧時彥聽到林瑤的話時立馬開始霸道發言：

 

「瑤瑤，她之前那麼欺負你，就是她的懲罰！」

 

「不在我眼皮子底下，她才不敢再去欺負你。」

 

「你放心，從今天開始我會加大力度，讓她知道欺負你有什麼後果！」

 

聽到這裡，藍牙耳機外的我虎軀一震。

 

但人家林瑤一副正氣做派：「時彥，簡書黎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許你這樣對她。」

 

「瑤瑤，你是不是忘了她之前都對你做了些什麼？」

 

「要不是我及時出現，你就……」

 

（解釋一下哈，都是群演哈！為了林瑤的安全，還花了我不少錢呢。）

 

顧時彥說完，語氣裡的疼惜越加明顯。

 

可林瑤是誰？

 

小白花女主哎！

 

所以下一秒，林瑤的眼眶中充滿淚水，按照劇情倔強地看著顧時彥：

 

「我知道書黎肯定不是故意的。」

 

「時彥，我從小到大就隻有書黎一個朋友，她其實對我很好的。」

 

最後顧時彥敗下陣來，將我退回原崗位。

 

更放下狠話，不會讓我好過。

 

但，誰理他。

 

要的又不是他那兩千五的工資。

 

是的，當助理的這半年，我的工資隻有兩千五。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說實話，顧時彥這人挺狗的。

 

13

 

升職前我是那個負責演那個嘴臭、不講理、看不得林瑤一點好且喜歡找茬的惡毒女配。

 

降職後也是，不過多加了一條白眼狼。

 

因為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和林瑤是閨蜜，當初我能進這公司還多虧了林瑤。

 

可問題是林瑤還不生氣。

 

把其他人可心疼壞了，紛紛說我惡毒。

 

那不正合我意！

 

而林瑤依舊是那個心地善良、堅強勇敢又倔強的小白花女主外加「總裁夫人」。

 

怪不得人家能當女主呢，演戲都演全套！

 

像那種被欺負了搖搖欲墜的破碎感是我萬萬演不來的。

 

14

 

一年後，我和林瑤終於賺夠了小目標。

 

期間，我和林瑤在外是人人羨慕的富婆閨蜜，一口氣能點十個男模。

 

當然了，十個男模隻是想象，還沒有實際操作過。

 

因為在那次被顧時彥在酒吧抓包後，他就不允許林瑤去任何酒吧，連帶著包括我。

 

好慘。

 

但在顧時彥那裡，我依舊喜歡欺負林瑤，林瑤依舊窮困潦倒，一件 T 恤得穿好幾年。

 

其實是林瑤批發了一包一模一樣的 T 恤，每天換著穿，能穿好幾年呢！

 

這不，可把顧時彥心疼壞了，送林瑤的衣服就沒有停過。

 

我就說學霸的腦子牛 B 吧！

 

高興歸高興，隻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失手的一天。

 

還是在打算收手的最後一天。

 

看到林瑤給我包的時候，我兩眼放精光。

 

按照我多年來賣貨的經驗，這隻包絕對是極品！

 

光顧著興奮，我好像沒聽到林瑤的囑託。

 

算了，等她回來再問。

 

按照慣例，我拿著包去二奢店銷贓。

 

說實話，我和林瑤已經很小心了，全國的二奢店已經被我打卡了個遍。

 

可當我正跟老板激情砍價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將我手裡的包抽走，接著張口開了一個高價。

 

我欣喜過萬，轉頭準備看看是何方神聖時，臉上的笑忽然僵住了。

 

隻見顧時彥輕輕摩挲著包上的標籤，似笑非笑地盯著我：

 

「簡書黎，你們擱我這進貨來了？」

 

14

 

「顧……顧總，您怎麼又來了？」

 

我一臉諂媚地笑著。

 

幹壞事被正主抓包兩次，除了我還真是沒誰了。

 

可我不知道的是，我這笑得比哭還難看。

 

果然，下一秒顧時彥皺著眉頭開口：

 

「呵，你也知道又啊？」

 

「別笑了。」

 

「來，給我解釋解釋。」

 

「你為什麼會帶著我送林瑤的包出現在這裡？」

 

「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我沉浸在恐懼中，根本聽不清顧時彥說的話。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被人提溜到另一家店裡坐下。

 

店裡隻有我和顧時彥。

 

這是直接清場，有錢人就是任性！

 

忽然，我看到了顧時彥手裡把玩的我剛買的最新款的水果手機，還是 1TB Por Max。

 

還有聊天框裡躺著的紅色顯眼的「SOS，速救，被顧狗發現」時，我知道我S定了！

 

我站在顧時彥的面前，忍不住抖著腿。

 

我害怕。

 

是真的害怕。

 

誰知道顧時彥會不會把我抽筋剝皮，再拆開賣了。

 

越抖越怕。

 

越怕越抖。

 

腿不受控制地抖成 O，又變成 X，又成 O，循環往復。

 

顧時彥終於看不下去，用左手撐著額頭無語地看著我：「別抖了。」

 

我聽話。

 

腿不抖了，換成身子抖。

 

見我抖成一個不倒翁，顧時彥再也忍不了，無奈地揉著眼睛：

 

「你在我這表演節目呢？」

 

「我有這麼讓人害怕嗎？」

 

「你老實回答我剛剛問的問題，我不會為難你的。」

 

15

 

我信了。

 

所以我舔著個大臉問：「顧總，您剛剛問的啥？」

 

顧時彥又拿出他那隻細長細長的手揉著腦袋。

 

我疑惑。

 

難道他有病？

 

一說話就要揉頭。

 

不等我想明白，顧時彥指著店裡的營業執照笑著說：「真巧啊，這家店主的名字和你一樣。」

 

話落，我立馬回過神來。

 

這才發現顧時彥清場的是我開的買手店！

 

我心虛地看著他：「巧合，肯定是巧合！」

 

「呵。」顧時彥笑了一下，接著指著手機裡的字：「來說說，那這顧狗是誰？」

 

過於緊張的我，不假思索地開口：「當然是……」」

 

還沒說完，我立馬SS地捂住自己的嘴。

 

這時，我想起來我是惡毒女配。

 

所以我開始演：

 

「憑什麼你送林瑤能這麼貴的包，而我就隻能背一個破布包！」

 

「我就是嫉妒她！」

 

「我就是見不得她好，她有的憑什麼我沒有？」

 

「所以我要把林瑤的東西統統毀掉！」

 

「毀掉！」

 

「我沒有，她也別想有！」

 

我控訴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完美地避開了顧時彥剛剛問的問題。

 

顧時彥笑了。

 

這是好兆頭。

 

所以我也跟著笑了。

 

可下一秒顧時彥的話讓我又抖成了一個不倒翁。

 

他說：

 

「你知不知道這包是我媽留給我的遺物？」

 

「這上面安了定位器。」

 

16

 

當我準備來一個滑鏟表演痛哭流涕、後悔不已時，顧時彥提前預判了我的動作：

 

「不準跪。」

 

「不準哭。」

 

「我全都知道了。」

 

既然都這樣了，那我也懶得裝了。

 

我攤牌了。

 

我把所有的鍋都背到身上，求他放過林瑤。

 

接著我一副生無可戀地等待被制裁。

 

可一想到「好不容易」得來的錢就要沒了的時候，酸酸的眼睛再也忍不住掉了兩滴眼淚下來。

 

見我真的哭了，另一邊的顧時彥手足無措地站起身，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隻能站在那裡幹著急：

 

「哎，你別哭啊。」

 

「我又沒說讓你把錢還回來。」

 

我不信，偏過頭任由眼淚掉下。

 

其實是眼淚糊眼睛了需要調整一下位置。

 

見我不信，顧時彥連忙解釋：

 

「我隻是想告訴你，你經常打交道的老板是黑心商家，你看他貪了你多少錢。」

 

「你以後去這裡賣，老板良心不坑人。」

 

17

 

「顧總，您真是個好人！」

 

「以後我定誓S追隨你！」

 

說是這樣，但做就不一定這樣做了。

 

顧時彥說他早就知道了。

 

雖然我和林瑤按劇情來走，可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直到他看到了被我賣出去的鋼筆、外套、毛衣，甚至是定制款內衣……

 

他開始觀察我和林瑤。

 

在天臺的時候，我發覺異常就是他拿無人機跟蹤我和林瑤。

 

慢慢地他發現，隻要我擠兌林瑤，他送給林瑤的東西就會出現在二奢店。

 

所以他開始在二奢店蹲守我。

 

如他所想，我出現在那裡，手裡拿著的是他的東西。

 

後來他發現我欺負林瑤還挺有規律。

 

星期一、三、五在他面前吵架。

 

星期二、四、六歇戰，但我總會準時出現在二奢店。

 

說到星期天，他笑了。

 

他說當他看到我和林瑤手挽著手，出現在各大奢侈店時，他覺得自己像個傻逼。

 

我點點頭。

 

他立馬瞪了我一眼。

 

切，小氣。

 

18

 

我把顧時彥他媽留給他的那隻包還了回去。

 

顧時彥沒要。

 

我疑惑。

 

他撓撓頭說：

 

「我騙你的。」

 

「本來也隻是為了詐你。」

 

夠黑的......

 

我以為顧時彥隻是說說，我連辭職報告都打好了。

 

可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依舊在公司裝 B。

 

還讓我和林瑤繼續薅他羊毛。

 

我指著腦袋問林瑤：「瑤瑤，你說顧時彥是不是這裡有問題？」

 

林瑤贊同地點點頭。

 

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卻充滿擔憂。

 

19

 

通過我和林瑤的不懈努力，成功從三千萬薅到了一個小目標。

 

該說不說，有錢的感覺是真的好啊！

 

就在我沉浸在暴富的喜悅裡，顧時彥忽然進了醫院。

 

等我趕到醫院時，卻發現顧時彥的身邊除了林瑤還多了一個女人。

 

就在我疑惑那個女人的身份時, 她自己開口了：

 

「顧時彥, 你就為了這麼個女人要和我退婚？」

 

「你想清楚和我退婚的後果。」

 

「她和我, 你隻能選一個。」

 

這就威脅上了？

 

我咋不知道顧時彥還有一個未婚妻。

 

不過也對。

 

小說裡每個霸總都有一個女二未婚妻。

 

雖然女配最後都要給女主讓位。

 

但林瑤隻能由我一個女配欺負，其他的都不行。

 

所以我想都沒想推開門衝了進去：「你敢欺負瑤瑤一個試試？」

 

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接著叫出了我的名字：「簡書黎，你不記得我了？」

 

我疑惑，難不成我應該記得她？

 

真是搞笑。

 

見我不說話，那女人笑了一下, 接著嘲諷地看向病床上的顧時彥：

 

「我說顧時彥, 你愛得S去活來的人怎麼不記得你了呢？」

 

「要想讓她恢復記憶的話, 求我。」

 

顧時彥和林瑤同時大聲呵斥：「閉嘴！」

 

接著林瑤把女人趕了出去。

 

而我許是被女人的話刺激到了。

 

一瞬間刺痛感出現在頭上。

 

頭好痛, 真的好痛。

 

什麼不記得？

 

難不成顧時彥喜歡的人是我？

 

可我是惡毒女配啊！

 

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越想越痛。

 

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在我的腦袋裡面竄來竄去。

 

最終我撐不住暈了過去。

 

20

 

等我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躺在手術臺上。

 

一瞬間恐懼遍布全身。

 

我不會要被人嘎腰子了吧？

 

我想要逃跑，可身體怎麼都不聽使喚，隻有意識是清醒的。

 

就在我快要被恐懼籠罩時, 顧時彥出現了。

 

他輕柔地摸著我的臉, 眼中是我沒有見過的柔情：

 

「書黎, 別怕。」

 

「我們做一個小手術。」

 

「等手術結束, 一切都好了。」

 

顧時彥的話好像有一種魔力, 很快我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等我再一次醒來時, 我的床前圍了一圈人。

 

我迷茫地看著他們, 直到定格在一臉憔悴的顧時彥和林瑤。

 

顧時彥一臉緊張地看著我：「書黎，你記得我是誰嗎？」

 

「我是你三大爺。」

 

就在顧時彥準備叫醫生時，我開口打斷他：

 

「阿彥，瑤瑤，對不起，讓你們等了這麼久。」

 

21

 

我所處的世界確實是一本小說。

 

林瑤不是女主, 她才是惡毒女配, 原本應該在科研界閃閃發光的林瑤最後卻成了女主的墊腳石, 最後鬱鬱而終。

 

顧時彥也不是男主，他是那個偏執又執拗、能夠隻手遮天的大反派, 可最後卻慘S在男主的手下。

 

而我隻是一個從小和他們兩個一起玩到大的炮灰 NPC。

 

原本我的一生應該平平無奇地度過。

 

可我有了自我意識, 我覺得結局不應該這樣。

 

為了改變顧時彥和林瑤的命運, 我做了一個決定。

 

不顧一切地阻止他們和男女主碰面。

 

顧時彥和林瑤活了下來。

 

可劇情發生了偏離。

 

沒了顧時彥和林瑤的推動，男女主連面都沒見上一個。

 

慢慢地它發現了我。

 

它叫「主宰者」。

 

銷毀一個炮灰對於主宰者來說很容易。

 

可它低估了顧時彥和林瑤。

 

他們和主宰者博弈，拼S將我救了下來。

 

可活下來的我記憶混亂，主宰者還存在我的神識裡。

 

原本還在擔憂的林瑤發現我的這一記憶紊亂讓劇情開始重新運轉。

 

林瑤和顧時彥便借著這個機會除掉男女主，順著主宰者的肉身找到它的老巢，一鍋端。

 

接著再把主宰者從我的神識裡徹底毀滅。

 

而那天出現在醫院裡聲稱是顧時彥未婚妻的女人就是主宰者變的。

 

我說呢，誰敢明目張膽地威脅咱霸總對不？

 

22

 

一年後, 在林瑤和顧時彥的幫助下, 我的錢包越來越鼓。

 

可漸漸地, 我發現了不對勁。

 

我的錢包鼓了, 可他們的餘額卻越來越少, 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留戀。

 

直到我生日。

 

林瑤和顧時彥好像約定了一樣, 把他們的家產全塞給我。

 

我一邊收, 一邊撒嬌：

 

「幹嘛都給我？」

 

「又不是明天就見不到你們了。」

 

一語成谶。

 

第二天林瑤和顧時彥S在了一場事故中。

 

而我也看到了他們的留言：

 

「書黎, 謝謝你。」

 

「書黎，對不起。」

 

「書黎，其實我喜歡你。」

 

落款：顧時彥, 林瑤。

 

真討厭。

 

離別都不知道打一聲招呼。

 

後來，我抱著兩個骨灰盒回了家。

 

「瑤瑤，阿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