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說人人平等,不許我們下跪,也不許我們自稱奴婢。
在東宮,太監要自稱「才子」,宮女要自稱「美女」。
墨韻不敢違反宮規,在孤立排擠下抑鬱而S。
竹韻順從聽話,卻因為不跪太子被皇後撞見,打了五十大板,感染潰爛而S。
皇上賜給太子的三個大宮女,隻剩我一個了。
01
提著糞桶去花園施肥的路上,我撞見墨韻在受罰。
今日太子翹了早朝,去給太子妃採晨露做胭脂。
Advertisement
太子妃一高興,又要拉著宮女太監一起喝酒。
在宮裡,下人是不能和主子同桌吃飯的。
以下犯上視為蔑視皇權,是大罪,會連累家人。
墨韻跪下勸諫:「尊卑有別,奴婢們不敢。且宮規有律,嫔妃宮眷非年節不得飲酒,請殿下三思。」
太子妃撇撇嘴:「什麼莫名其妙的宮規,理它幹嘛?」
墨韻又勸了幾句。
和往常一樣,太子妃聽不進去,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選酒去了。
從隊伍最後面出來兩個太監。
一個薅住墨韻的頭發,將她拖到日頭最毒的空地上。
一個一腳踢在她的膝蓋窩裡。
墨韻沒有掙扎,乖乖跪下。
趕去瑤光閣喝酒的宮女太監,有人往她身上吐口水,有人往她頭發裡倒臭雞蛋液,有人往她衣襟裡塞長了蛆蟲的爛果子。
她一次都沒有掙扎。
來東宮三年,她受了三年霸凌,早就習慣了。
我曾勸她,幹脆犯個大錯,給太子妃一個趕她走的理由。
皇上御賜的大宮女是不能動私刑的。
左不過和我一樣,挑糞洗恭桶罷了。
當時墨韻隻笑笑說:「一等宮女月例五錢,雜役隻有一錢。妹妹十四歲了,我想給她攢些嫁妝,嫁個好人家,別和我一樣。」
02
太子妃叫姜阿桂,是江南賣花女。
太子趙景珩南行辦差,對她一見鍾情,將她帶回京城。
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說服內閣莊大人認下這個女兒。
如今她叫莊知瑤。
莊知瑤是出了名的寬厚仁慈。
宮裡宮外都知道,她待下人極好。
看見宮女被皇後罰跪,她在一旁心疼得直抹眼淚。
太子為她居住的宮殿親自題匾「瑤光閣」,意喻她像瑤光仙子一樣美麗善良。
可是來東宮三年,我的月例銀子一分都沒漲過。
隔壁浣衣局的宮女,逢年過節還有賞銀。
而我們得的最大恩賞,就是和主子同桌吃飯。
莊知瑤說,這叫平等,叫尊重。
03
六月是最熱的時候。
正午的日頭照在琉璃瓦上,更熱了。
墨韻瘦得隻剩一把骨頭,跪在那裡搖搖欲墜。
從去年開始,她頭痛背痛,夜裡睡不著覺,經常心悸手抖。
我知道,這是抑鬱症軀體化的表現。
可是這個時代還不知道什麼叫抑鬱症。
就算知道,也不會給一個宮女治。
其他人吃酒去了,沒人看著墨韻。
我偷偷給她送了點解暑藥。
她整個人抖得厲害,連吃藥的力氣都沒有。
我握住她的手:「宮女滿 25 歲就能放出宮,還有兩年,你撐住。」
墨韻氣若遊絲,卻還是緊緊回握我的手。
「兩年,兩年...」
我不忍心看她的眼睛。
我們三人是皇上賜給太子的侍書宮女,是皇上身邊的芸姑姑親自調教的,讀過書,會寫字。
新年的時候,我去求姑姑,能不能把墨韻調去其他宮裡。
姑姑說她盡力。
可是,各宮的回復如出一轍——東宮出來的宮女沒規矩,不敢用。
莊知瑤堵S了我們最後一條出路。
我不明白,她明明出身民間,明明曾經和我們一樣,從早辛苦到晚,隻為了糊口求生,為什麼不能體諒我們的難處?
她要顯示自己仁德,有千種萬種方式,為什麼非要逼我們違反宮規?
04
墨韻S了。
不是自S。
宮女自戕是大罪,罪及家人,墨韻不敢。
莊知瑤身邊的彩月到了年紀,在出宮名單上。
她哭著喊著去求皇上。
說宮女家裡窮,出了宮也是過苦日子,她舍不得。
皇上感其慈心,特許東宮宮女永不出宮。
墨韻是在深夜裡,睜著眼睛,絕望而S。
夏天屍體爛得快,沒等家人來認領,墨韻被一卷破草席裹著,丟去了亂葬崗。
我記得三年前,我們就是從那扇門進來的。
當時墨韻意氣風發。
她說她選上了太子的侍書侍女,是十裡八鄉的驕傲。
她說太子身邊的一等宮女,到了年紀放出宮去,找個管事的活計,一個月能有好幾兩銀子。
她說等她出了宮,要在京郊置一個小宅子,種上瓜果蔬菜,再壘一個雞窩,把她父母接來過好日子。
她從前是個特別健談的性子。
她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是:「兩年,兩年...」
05
再見到莊知瑤的時候,她正在花園裡和太子你儂我儂地喂魚。
我在擦橋墩。
本來有兩個專職打掃花園的太監。
但他們經常和莊知瑤喝酒打鬧,仗著自己同主子熟絡,不肯再幹這些粗活。
掃地、剪枝、清淤全都落在了我身上。
莊知瑤興味正濃,對太子笑:「今晚聚賓樓開門一周年,我約了幾個江湖朋友慶祝,到時候帶才子美女們一起過去,一定有趣極了!」
太子點頭,滿臉寵溺。
莊知瑤回頭看了一眼竹韻,「你也一起去!」
竹韻嚇得臉色慘白。
上次莊知瑤偷溜出宮去喝酒,爛醉而歸,被太後逮個正著。
太子求情,替太子妃免了責罰。
但隨行的宮女每人腳底挨了一百戒尺,一個月都沒能下床。
竹韻雖然害怕,但有墨韻的例子在前,她也不敢反抗。
隻得聲如蚊蠅道:「是,美女遵命。」
沒能救墨韻,我一直很遺憾。
這次我想試試能不能救竹韻。
我調整好角度,將手邊的汙水桶往前一翻。
泥水漫過去,髒了太子的赤金蟒紋靴。
我跪下大聲請罪:「奴婢該S。」
果然,莊知瑤生氣了。
「不是說了讓你們自稱美女嗎?還有你這個跪來跪去的毛病到底什麼時候能改改?」
我抬頭,用我能發出的最高音量問:「皇後娘娘統管六宮,太子妃殿下私改宮中禮儀,可曾經過娘娘允準?」
莊知瑤噎住。
我追問:「若皇後娘娘降責,殿下可有能力救奴婢?」
來來往往的宮人都朝這邊看。
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莊知瑤靠在太子懷裡,捻著帕子抹眼淚:「我隻是覺得這宮中的規矩沒有道理,宮女也是爹生娘養的,憑什麼生來低人一等?憑什麼動不動就跪來跪去?我是為她們好,她們居然幫著皇後那個老妖婆說話!」
太子雖不是皇後所出,卻也不敢接這話。
我接話:「既然殿下覺得人人平等,不妨給奴婢們作個表率,下次見到皇上,您也別跪了?」
她當然不會,她見到皇上跪得比誰都快。
莊知瑤哇的一聲哭出來:「我掏心掏肺對你們好,你們居然這樣對我!你們愛跪就跪!我再也不要熱臉貼冷屁股了!」
太子怒斥:「不知好歹的丫頭,還不快起來!」
我掸掸衣裙,站起身來。
從今晚開始,恐怕太監的夜壺也歸我倒了。
好在經此一鬧,莊知瑤哭了一宿,沒心情出宮喝酒了。
06
我在花園頂撞太子妃的事迅速傳開。
東宮上下受莊知瑤連累,隔三差五就要挨打。
加上我暗中煽動,質疑的聲音愈傳愈烈。
本以為這樣能解救竹韻。
誰知莊知瑤突然將所有人召集到正殿。
她高喊:「沒有人生來高貴,沒有人生來下賤,大家都是平等的!別人沒有權利讓你們下跪,沒有權利踐踏你們的自尊!他們用打人逼我們認錯,我們更不能屈服!」
說到激動處,她拿匕首劃開自己的手掌,學著江湖人的模樣,歃血為誓:
「我們東宮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們隻管挺直腰,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宮人們感動得熱淚盈眶,前幾天的疑慮躊躇全都煙消雲散。
有時候我真的分不清莊知瑤到底是蠢還是壞。
她朝中無人,軍中無權,連姓氏都是假的,天塌下來,拿什麼頂?
在這步步S機的深宮裡,蠢也會害S人的。
07
竹韻也S了。
莊知瑤早起,嚷嚷無聊,要出宮去玩。
趙景珩不放心,要陪她一起去。
這是太子一個月內第三次翹早朝,皇上大怒,命皇後暗訪東宮,看看太子在搞什麼名堂。
皇後踏進瑤光閣時,竹韻正站著給趙景珩換民間服飾,口中說著什麼「美女」不「美女」。
皇後大怒,說竹韻以下犯上、言行無狀,賜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莊知瑤在一旁大哭,但沒用。
到了晚上,莊知瑤越想越氣,覺得皇後在東宮打她的人,拂了她的面子。
她衝到御書房,好一頓哭鬧。
皇上本就在氣頭上,打了她一巴掌。
深夜東宮燈火通明,莊知瑤打包行李,說要離宮出走。
所有人都圍在瑤光閣安慰她。
她說氣得胃疼,太醫來了好幾撥。
但沒有人來看看竹韻。
竹韻背上皮開肉綻,發著高燒,疼得大汗淋漓。
我知道這是傷口感染了,這個時代雖然沒有抗生素,但也有一些抗菌的草藥,能幫竹韻吊住性命。
可我是東宮最低等的雜役,實在拿不出什麼好藥。
我去求見莊知瑤,想求她賜藥,但沒人肯為我通傳。
我隔著門大喊大叫,希望裡面的太醫能聽到,但門內摔盆砸碗,無人應答。
廚房的嬤嬤不忍心,告訴我民間有一種消痈丸,價錢不貴,也有治感染的奇效。
我是人人羨慕的「別人家的女兒」。聽話,孝順,學習好,無一不優
我和閨蜜一起成了江家兩兄弟的白月光的替身。享受著有錢有顏又有
看電影的時候後座的小男孩猛踹了我的頭。他衝我扮著鬼臉
處理完爺爺的喪事。大伯把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宣布爺爺的遺囑。
大一剛開學,我就對室友說,我對五仁月餅過敏,堅決不能碰
為了侄子能出生在結婚紀念日。嫂子不顧已經開宮口,強行要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