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沒事兒，顧琰這種貨色根本不值得讓你傷心。」

 

我拍了拍她的手。

 

「你應該慶幸及ṱúₚ時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呢。」

 

第二天到教室，我發現沈葭念的東西在桌上，人卻不見了。

 

上課鈴響了許久她都遲遲沒來。

 

我眉梢一挑，連忙溜出了門。

 

我轉悠了幾圈，終於在走廊盡頭聽到了顧琰的聲音。

 

「小念，求求你原諒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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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琰跪在沈葭念面前哀求著。

 

「我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沈葭念低頭看著顧琰，一副欲言又止的為難表情。

 

【完了完了完了女主的聖母病不會又要犯了吧。】

 

【沈葭念你清醒一點你不許原諒他啊啊啊啊啊！】

 

沈葭念的眼神微微動了一下，似有所感地望過來。

 

我抿了抿唇，和她對視了。

 

我作著口型——「不要！」

 

【不許原諒不許原諒不許原諒！！】

 

沈葭念冷聲道，「但是你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我從來沒過問你和誰交朋友，也不管你放學後去做什麼，你這樣對得起我的信任嗎？」

 

顧琰仍在S皮賴臉地乞求。

 

「我錯了，我該S。我再也不會了。」

 

「小念，我們曾經那些開心幸福的時光你都忘了嗎？」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也不和其他女人說一句話了。」

 

沈葭念抽出手嘆道。

 

「算了吧，我們就到這裡了。」

 

9

 

沈葭念繞過顧琰，和我並肩走回了教室。

 

才剛坐下一會兒，就聽到教室裡傳來細碎的竊竊私語聲。

 

「你刷到了嗎，好像有人要跳樓。」

 

「這人好眼熟啊……」

 

「天啊，這不是沈葭念那個姓顧的男朋友嗎？」

 

沈葭念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蒼白。

 

她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

 

「我陪你去！」我匆匆跟上了。

 

樓頂已聚集了一大群人。

 

顧琰站在天臺邊緣，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消防人員尚未趕到，顧琰的一群朋友圍了一圈勸著他。

 

「顧少，你先下來，什麼事比命還重要啊？」

 

「不就是分手了嘛，至於嗎，下一個更好啊。」

 

「顧少別因為這種小情小愛送命啊，不值得。」

 

顧琰隻是不住地搖頭。

 

「我對不起小念……我沒臉再見到她了……」

 

有眼尖的人一眼看到了沈葭念，大喊道。

 

「沈葭念，你快去勸勸顧琰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沈葭念，顧琰也轉過身。

 

「顧琰，你先下來。」

 

沈葭念的嘴唇微微顫抖著。

 

「我對不起你，我這種人就不該存在……」

 

顧琰失魂落魄地搖頭，又往外邁了半步。

 

我在後面絞著手指，擔心地望著沈葭念單薄的背影。

 

「你先下來。」沈葭念往他的方向走了兩步。

 

「那我們能不分手嗎？」

 

沈葭念還未開口，圍觀的人已經吵了起來。

 

「哎呀你先答應他嘛，人家都要去跳樓了。」

 

「對啊，至少先把他勸下來。」

 

「顧琰又沒做什麼很過分的事，怎麼硬生生把他逼到跳樓了……」

 

我冷笑著。

 

【顧琰才不可能真的跳樓，他還指望著挽回沈葭念靠她上位呢。】

 

【別看他現在裝得可憐，日後指不定怎麼報復回來。】

 

我看沈葭念仍在猶豫，向前一步大聲說。

 

「求復合的方式是靠用生命威脅女生並把她架在火上烤，顧少這份真情可真是廉價啊。」ţŭ̀₃

 

顧琰的朋友一聽急了就想反駁我，被我更大聲地打斷。

 

「你跳啊？跳了倒能贖贖出軌的爛賬，可惜你不敢跳。」

 

「你站在那裡裝自S還不就是等沈葭念心軟給你兜底？花她的錢養小三時理直氣壯，現在又拿命當籌碼逼她妥協。」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顧琰扭曲的表情。

 

「白眼狼，軟飯男，管不住褲襠的爛人，你最喜歡哪個稱呼？」

 

10

 

空氣安靜了一瞬，隻留下頂樓的獵獵風聲。

 

顧琰的臉色愈發難看。

 

沈葭念思忖了一陣，緩緩開口。

 

「顧琰，命是你自己的，我沒辦法幹涉你怎麼選。」

 

「我今天站在這裡勸你，是我不想看到一條人命因為我而消失。」

 

「但我也不會因為你用命威脅我，而做出我不願做的事。」

 

「我已經勸過你兩次，事不過三。」

 

「要不要跳，你自便吧。」

 

她說完便轉身走了，徒留顧琰在風中凌亂。

 

沈葭念一走，顧琰這場大戲便失去了意義。

 

半小時後，在他朋友聲淚俱下的勸說中，他終於灰溜溜地離開了樓頂。

 

過了一周，顧琰都沒再作妖。

 

一天，我和沈葭念一起收拾東西放學。

 

沈惟霜走過來敲了敲桌子。

 

「小念，你先回去。他們約我去賽車。」

 

我心裡猛然一驚。

 

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話已出口。

 

「顧琰也去嗎？」

 

沈惟霜看著我愣了一下，卻老老實實回答了Ŧù₇。

 

「……我不知道，我最近沒有和他往來。」

 

聽聞沈葭念和顧琰分手的原因後，沈惟霜也遠離了他。

 

【原書中，顧琰就是在賽車上做手腳，害S了沈惟霜！】

 

沈葭念猛地一下抓住了哥哥的手腕，沈惟霜漆黑的眼睛也盯緊了我。

 

【顧琰提前弄壞了沈惟霜常用那輛車的制動系統，導致他根本剎不住車。】

 

【最後車失控撞上牆面，連人帶車翻滾了十幾圈，人當場就沒了……】

 

我萬分焦急，抓住桌沿的手攥緊了。

 

但我隻能艱澀地說出一句。

 

「小心顧琰，小心……那輛車。」

 

奇怪的是，沈惟霜的目光中透出令人安心的了然意味。

 

「我知道了，放心吧。」

 

11

 

我叮囑沈葭念，如果沈惟霜一行人出了什麼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坐立不安了一個晚上，等來的卻是顧琰出事的消息。

 

「剎車失控了，他直接撞上了路邊的大樹。」

 

「現在在醫院搶救呢，我哥也在那。」

 

「祝苑，他讓我謝謝你。」

 

我放下手機，長舒了一口氣。

 

不管是不是我的叮囑在起作用，能讓女主一家平平安安，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第二天，我跟著沈葭念去了醫院。

 

顧琰仍在昏迷不醒，但已脫離了危險。

 

沈惟霜靠在牆邊，語氣淡淡。

 

「雙腿粉碎性骨折，可能會落下終身殘疾。」

 

「那些車明明每天都有做安全檢查，誰也沒料到會出事。」

 

沈葭念說她還是想去看看顧琰，我和沈惟霜留在原地沉默著。

 

【顧琰這小子命真大啊，這都沒S。】

 

【還好沈惟霜避開了這場禍……】

 

沈惟Ṫų₎霜走近我，目光帶了些探尋的意思，開口道。

 

「你為什麼讓我小心顧琰？」

 

我一噎，大腦瘋狂運作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我總不能說我是手握劇本的女人受到天命的召喚來拯救女主一家吧啊啊啊啊！】

 

「因為……我感覺顧琰剛和葭念分手，呃……精神狀態不太穩定……有報復社會的潛質。」

 

我理直氣壯地說。

 

沈惟霜看了我三秒，突然笑了。

 

「顧琰開的那輛車本是我常開的。」

 

他舒了口氣。

 

「不管是意外還是人為，總之謝謝你，祝苑。」

 

「沒有你的那句話，躺在裡面的可能是我。」

 

12

 

顧琰很久沒有出現，我們過了一段很是風平浪靜的日子。

 

我每天享受著我的富二代生活，時不時和沈葭念出門逛街探店，幾乎忘了顧琰的存在。

 

有一天，我ṭū́ₕ和沈葭念並肩走在校園裡，身後傳來了討論聲。

 

「你們快看同城熱搜第一，是顧琰！」

 

「顧琰發視頻控告沈惟霜蓄意謀S他？啊？」

 

我和沈葭念猛地轉身。

 

「什麼？」

 

我們衝到那群女生眼前，她們看到沈葭念，愣住了。

 

剛才驚呼的女生把手機界面展現給我們看。

 

我皺眉盯著視頻裡顧琰的臉。

 

他坐在病床上，看起來仍很虛弱。

 

「沈惟霜提前對我的車做了手腳，導致剎車失靈撞牆。我萬幸撿回一條命，但是……我再也無法像正常人一樣行走了……」

 

「這一切，都是沈惟霜做的。」

 

「我想知道，你我做了這麼多年兄弟，你為何要對我痛下S手？」

 

「難道僅僅因為你妹妹不喜歡我？或者……我無權無勢，你弄S我如同碾S一隻蝼蟻，所以你根本不在乎麼？」

 

「沈惟霜，你們沈家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沈葭念皺著眉點開評論區。

 

這個視頻熱度很高，背後肯定有推手。

 

評論區也被蓄意引導了，一溜下來都是喊沈惟霜出來回應的。

 

顧琰還蓄意強調了沈家的權勢和自己的孤苦無依，兩廂對比，徹底引燃了網友的情緒。

 

「有錢有勢就能這樣嗎？這個沈惟霜還不滾出來回應？」

 

「真可憐啊，這個孩子的下半輩子算是毀了。」

 

「竟然隻是分手引起的事故嗎？那他們兄妹倆都不是什麼好貨色啊。」

 

「大家從今天開始一起抵制沈氏集團！」

 

13

 

沈葭念把手機還給女生，面色難看。

 

我默默吐槽。

 

【顧琰賤得沒邊了，自己害人不成還想反咬一口，怎麼真沒把他撞S。】

 

「我真沒想到他是這種人。」

 

沈葭念輕輕地說。

 

「我真是瞎了眼。如果我和他沒有交集，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

 

「我的天啊, 這不是你的錯呀, 葭念。」

 

我順了順她的背。

 

「你不要把別人的錯誤背到自己身上。」

 

我看著沈葭念黯然神傷的表情，又在心裡換了十八種方式把顧琰罵了個遍。

 

沈葭念突然噗嗤一聲笑了。

 

「好了, 我哥應該會有辦法的。畢竟你提醒過他。」

 

她朝我眨眨眼。

 

「你老是在關鍵時刻幫了我們呢。」

 

我嘿嘿笑了。

 

【畢竟我是手握劇本的女人。】

 

我拿著手機看了看時間, 正好有一條彈窗——

 

#沈惟霜回應#

 

這麼快？

 

我連忙拉住沈葭念。

 

沈惟霜的回應直接而有力。

 

他擺出了顧琰和工作人員串通對車動手腳的聊天記錄，以及工作人員鬼鬼祟祟對車動手的監控視頻。

 

配文隻有三個字：你再裝？

 

他還馬不停蹄地發了第二條。

 

內容是顧琰這些年不清不楚的男女關系, 圖片視頻一應俱全，甚至包括他嫖娼的轉賬記錄。

 

有技術大神火速對視頻和圖片進行了鑑定, 斷言：都是真的, 沒被處理過。

 

謠言頃刻間瓦解了。

 

網上的風向瞬間逆轉。

 

「原來這都是顧琰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虧我剛才還同情他, 嫖這麼多不會得病了吧，真惡心！」

 

「沈惟霜要是不和他換車, 出事的就是……他才是把人往S裡整啊。」

 

「他這麼做還有臉出來顛倒黑白。我錯了，我向沈家兄妹道歉。」

 

沈惟霜的電話打了過來。

 

沈葭念按了免提。

 

「祝苑在你旁邊吧？那天我收到她的提醒後，就馬上派人去查了。」

 

「顧琰以為他把監控刪幹淨了, 其實我早在他之前拿到了。」

 

「接下來, 看他怎麼應對這潑天的反噬吧。」

 

14

 

網上對顧琰的罵戰持續了很久, 逼得顧氏都不得不出來給他擦屁股。

 

顧董事長被迫來求沈惟霜，沈惟霜隻淡淡回復：

 

「讓他這輩子都別出現在我和我妹妹面前。」

 

顧琰因此被顧家除名, 打包扔到了國外。

 

無依無靠還廢了一條腿，他算是徹底翻不起什麼浪了。

 

咖啡廳裡，我坐在沈家兄妹身邊, 聽著他們講後續的事情。

 

【真好啊, 他倆的命運算是徹底改寫了。】

 

【他們就應該有這樣幸福的人生。】

 

我託著腮眯眼笑著。

 

「祝苑，我們暑假去馬爾代夫潛水吧？我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出人就行。」

 

沈葭念對我眨眨眼。

 

「嗯？我也要去。」沈惟霜抬起頭。

 

「你去做什麼？」沈葭念白了他一眼。

 

「你們兩個女生，異國他鄉的不安全。」沈惟霜理直氣壯地說。

 

「我看你是為了祝苑吧, 想都別想。」

 

我默默裝S, 沈家兄妹近期對我的態度都有些奇怪。

 

「好不好呀祝苑, 就我們兩個人去。」

 

沈葭念搖著我的手撒嬌。

 

沈惟霜不語, 看著我的眼神也帶了些幽怨。

 

這是兩張極為相似的臉, 隻不過一張英挺, 一張柔美。

 

我感覺我受到了一萬點美顏暴擊。

 

「呃……」我簡直要抓狂。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他倆這是什麼意思？】

 

【S腦子快轉啊！我一定要想出一個萬全的端水大法。】

 

【不然你倆自己去吧別帶我了啊啊啊！！】

 

「不行，你必須去。」

 

沈葭念話音一落, 我們三個人都沉默了。

 

「你……聽得見？」我顫顫巍巍地握住她的手。

 

15

 

「啊……其實……」沈葭念心虛地結巴起來。

 

「其實我哥也聽得見，他也瞞著你呢。」她餘光掃到沈惟霜幸災樂禍的表情，火速出賣了他。

 

我木然地把臉轉向沈惟霜。

 

沈惟霜輕咳兩聲。

 

「其實我們想和你坦白的, 隻是沒找到好的時機……」

 

我絕望地在心裡大喊。

 

【所以我乖巧可愛溫婉善良小女孩的人設徹底崩塌了對嗎？】

 

【所以我這麼久以來心裡所有見不得人的東西都被這倆人聽光了是嗎？】

 

【我的天啊, 我不如和顧琰一起流放去吧。】

 

想到這些心țũ̂₉聲也會被聽見, 我猛地想止住想法, 未果。

 

【我或許應該和斯內普教授學一下大腦封閉術。】

 

沈葭念和沈惟霜都笑起來。

 

「你很好啊, 祝苑。我們聽見的是最真實的你。」

 

「你真的幫了我們特別多，你是我們沈家的大恩人。」

 

我呆滯地扶額, 還沒從這個打擊中緩過來。

 

「你別生氣，祝苑。對不起，我們應該早點和你說的。」

 

沈葭念小心翼翼地拉著我的衣袖。

 

我勾起唇一笑。

 

「我沒生氣啦，能認識你們, 我真的很幸運。」

 

「晚上請我吃飯，我要吃 A 市最貴的那家米其林自助！」

 

「沒問題！」沈葭念笑吟吟地應下。

 

我們三個並肩走出咖啡廳。

 

夕陽灑落下來，屬於我們的新人生正在徐徐展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