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哪有這麼邪門，我看就是秦雪溪搞的鬼。」秦譯不信，一味覺得是我的陰謀。

我根本不想搭理這個蠢貨，徑直向城堡的方向走去。

 

「知書，秦小姐走了，我們要跟上嗎？」餘輕染也有些贊同秦譯的話，否則哪有這麼巧的事，我一出現她們就被拉進了恐怖副本。

 

「走吧，人多一點比較安全。」賀知書緊了緊她的手，帶著安撫的意味。

 

這一路上，除了我和餘輕染，他們都遇到了 npc 的請求，有為花園除草，尋找丟失的腿骨……

 

賀知書和秦譯早就狼狽不堪，身上滿是血汙了。

 

我們ẗŭₙ在日落時分趕到了城堡，餘輕染松了口氣，可是大門打開的瞬間，文質彬彬的管家 npc 突然開口。

 

【請給我，您的兩顆眼球】

 

秦譯反應很快，他一把將我推到餘輕染前面「是她！你的要求是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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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書愣了愣，卻沒有阻止。

 

我和皮笑肉不笑的管家對視上，他眸光閃了閃，再次重復了那句話。

 

【請給我，您的兩顆眼球】

 

6.

 

「輕染，別怕，本來就是她欠你的。」秦譯見管家沒有追著不放反而順勢把目標指向我松了口氣，他扔掉手中已經化成灰燼的紙張，安慰驚魂不定的餘輕染。

 

多虧他在路上得到了任務目標轉移道具，就是想著能為餘輕染擋下傷害。

 

所以他悄悄地，誰也沒告訴。

 

「我拒絕。」我語氣淡淡開口，有些不顧人S活的松弛。

 

「你瘋了嗎？！」秦譯不可置信。我拒絕請求，除了自身會失去器官，今晚這些詭異也會因為我觸犯規則，陷入嗜S狂暴狀態，他們誰都逃不過。

 

「反正都要S，大家一起S好了。」我才不會拿自己的犧牲成全他們。

 

【好的，盛宴將在凌晨兩點準時開始，請各位做好準備。】

 

管家的話一錘定音，所謂盛宴當然不是招待我們的，而是詭異能隨意廝S的血腥狂歡。

 

「阿譯，我們不該招惹她的，對不起，要不是為了我，你們都不會陷入危險。」餘輕染都要急哭了，她其實也怕秦譯和賀知書會後悔，隻有提前哭訴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在這個陰森恐怖的世界，她絕對不能失去庇護，她要活著出去。

 

「沒事，今晚我們守在一起，不會有事的。」賀知書憂心忡忡，外面的天已經黑下來了，他聞到了危險的氣息。

 

進入城堡後，管家安排了精致的晚餐，除了開門的冒昧請求，他後面的一舉一動都像極了一個合格的管家。

 

秦譯他們沒有胃口，隻有我切著帶血的牛排，吃得慢條斯理。

 

「你還有心情吃？因為你大家都陷入了危險，秦雪溪，你怎麼這麼自私！」

 

秦譯看我越是淡定，越是來氣。

 

他摔了刀叉，指著我的鼻子罵。

 

可是還沒等我開口，他就痛叫一聲，一根手指落在餐桌上。

 

【請遵循用餐規則:食不言，城堡的客人該有合格的餐桌禮儀。】

 

【您還有一分鍾用餐時間，浪費食物，將會失去您的舌頭哦。】

 

這是管家的惡趣味，他喜歡把規則放在用餐結束前一分鍾，所以觸犯者數不勝數。

 

「快吃！」賀知書臉色大變，血腥的氣味在餐廳蔓延，猩紅的眼睛在牆上虎視眈眈。

 

我看著他們狼吞虎咽，悠闲的擦了擦唇角。

 

7.

 

【真是麻了，這簡直是女配的舒適區。】

 

【無上王者，百無禁忌，顯然所有詭異都在幫她戲弄這三個人。】

 

「滴答滴答……」餐盤上突然出現血跡，我動作頓了頓，有了預感。

 

【好命苦的 boss，又賭氣又想看老婆，這是哭的眼淚嗎？】

 

【被捅了一刀怎麼還這麼戀愛腦？】

 

我抬頭果然看到了一條鮮紅的觸角，勾勾纏纏要落不落。

 

「啊！這是人肉！」餘輕染突然打翻了湯碗嘔吐起來，兩顆慘白的眼球滾落在地上。

 

秦譯和賀知書也忍不住變了臉色，旁邊的管家突然發出嗬嗬的笑聲，嘴角撕裂到不可思議的角度，尖銳的牙齒，猩紅的眼睛。

 

儼然沒有了人類的模樣。

 

【浪費食物，該S，該S！！】

 

那些蓄勢待發的詭異從牆體裡鑽了出來，整個餐廳被紅色的觸角和黑色的霧氣充滿纏繞。

 

「快跑！」

 

賀知書拉過呆滯的餘輕染，避開管家扎向她眼睛的利刃。

 

「為什麼先懲罰我們？不是秦雪溪先違背規則嗎？她拒絕了 npc 請求啊！」

 

餘輕染搞不懂，為什麼他們一觸犯規則，這些詭異就立馬行動，而我明明拒絕了請求，身上還是好好的，沒有少一點零件。

 

【笑S了，因為這叫放水啊。】

 

【誰敢挖女配眼珠子試試，不要命啦。】

 

【她為什麼會想著跟詭異講道理啊？所謂規則不過是它們拿出來的遊戲條件罷了，是專門制定用來戲弄你們的啊，蠢貨】

 

【你當女配消失這幾年白混的？她手上握著這麼多道具，步入人家絕對領域了啊，倒霉蛋。】

 

【話說女配很心機啊，混淆了他們的視線，讓這幾個人覺得就算觸犯規則也不會很可怕，隻是聽起來嚇人罷了。】

 

餐廳裡一片混亂，嘶吼聲，啃咬聲，還有利刃破風的聲音。

 

我撿起地上的眼球，遞給了牆上的觸角，它愣了愣，勾了勾我的指尖，有些示好。

 

8.

 

「這些怪物為什麼不攻擊她！秦雪溪，你到底做了什麼手腳！」秦譯簡直要氣到吐血了，他少了一根手指，身上血腥氣濃鬱，那些猩紅的觸角就喜歡追著他S。

 

再一次被洞穿肩膀，痛到窒息的時候，他餘光看到了我的動作。

 

「啪！」這次觸角落在他的臉上，被打的地方立馬一片紅腫。

 

「雪溪你有辦法的對不對，你來過這裡。」賀知書腦子轉得很快，他發現我一點也不像他們這樣，對這些怪物束手無策。

 

我難得多看了他一眼，因為要護著餘輕染，他身上都是傷口，十分狼狽。

 

「那些怪物沒有傷害你，是你用什麼條件抵消了對不對？」賀知書繼續猜測，剛開始他也以為這些規則隻是聽起來可怕，因為我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是道具！我知道了，秦雪溪你也拿到了抵消道具！」秦譯靈光一閃，想到了自己用過的東西，突然一切都說得通了。

 

我沒有否認，也沒有解釋太多，這更像是默認了賀知書和秦譯的話。

 

隻有餘輕染還在狀況之外「什麼道具？秦小姐，你可以拿出來救救我們嗎？阿譯是你的哥哥，知書也是你的好朋友，我們……」

 

「求我啊。」我打斷餘輕染的話，勾唇露出惡劣的笑意，秦譯說我脾氣不好，性格古怪是真的，隻是以往我從來不會把這一面對準親近的人。

 

但是現在，我這麼做了。

 

餐桌前的椅子被拉開，我鎮定的坐了回去，背後的牆面浮出怪物巨大的虛影，像是把我整個人都籠罩其中。

 

而在我的面前，三人狼狽逃竄，卻被那些觸角和詭異一次次戲弄，它們根本沒認真想要他們的命。

 

而是像對待玩具和獵物一樣，一緊一松追逐玩弄，一點點在他們身上刻上新的傷痕，一下比一下更嚴重，卻始終不果斷了結他們的性命。

 

賀知書聽到我的話愣了愣，他沒想過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我知道你有怨氣，可是我們相識這麼多年，這些情誼你一點都不認嗎？」賀知書的語氣難掩對我的失望，我卻皺了皺眉打斷他「少說廢話。」

 

【傻眼了吧，人家跟你談感情的時候你不要，現在你要談感情沒用咯。】

 

【還是求吧，談以前那不是S的更快？你以為女配身後的虛影是啥？那是 boss 分身。】

 

【女配真是心狠手辣，親哥哥的S活也不管。】

 

【拜託，她可是惡毒女配，你難道還以為這是什麼善男信女嗎？】

 

【不是我說，這哥不是罵人就是動手，他腦子裡隻有心上人哪還有妹妹，我倒是覺得女配做的挺好的，人若棄我，我也不必手下留情。】

 

「知書……」餘輕染已經堅持不下去了，這些怪物快把她嚇瘋了，她淚眼盈盈的看向賀知書，眼裡含著期盼。

 

不過示弱的幾句話而已，說出來就能保命，為什麼不呢？

 

賀知書喉頭滾了滾，看看餘輕絮，還有不停攻上來的詭異，閉了閉眼，終於開口。

 

「雪溪，算我求你，今天發生的一切，我都向你道歉……」

 

賀知書開口的聲音有些幹澀，這是他迫於無奈的選擇。

 

「兌換啊，用你的財富，健康，壽命，感情，能力……兌換道具，可以讓這些東西都消失，免於懲罰。」我用手託著腮，笑眼盈盈的開口。

 

「或者……」我直直的和賀知書對上視線，眼睛雖然笑著，眼裡卻是一片涼意。

 

9.

 

「你告訴我，我哥去哪了？」

 

我說的是我哥，不是秦譯這個蠢貨。

 

「秦小姐，阿譯不就是你哥哥嗎？你為什麼這麼問？」餘輕染咬著唇，有些不太理解。

 

「秦雪溪，你發什麼瘋！我就是你哥，我命令你快趕走這些醜東西！」秦譯聽到我的話簡直都要氣炸了，我卻不為所動，還是這麼看著賀知書。

 

「我不知道。」可是出人意料，賀知書沒有反駁我的問題，而是回答，他不知道。

 

「阿譯在三年前出了一場車禍……我以為他是遭遇事故，才性格大變……」我說過，賀知書比其他人都聰明。

 

我抬了抬手，一個 a 級道具消失，四周的詭異慢慢隱入牆中，管家在劃破餘輕染的臉後，也開始恢復神智，怪物的真面目被隱藏，他又成了文質彬彬的模樣。

 

賀知書松了口氣，繼續開口「原本那天，我們是聽說了你的消息……」

 

我就知道我的感覺沒有錯，眼前這個秦譯根本不是我哥哥。

 

我和秦譯從小就失去了父母，相依為命一起長大，是彼此唯一的依靠，他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外人放棄我，哪怕這個人長了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也不行！

 

原來他在三年前就被換了人，而那場車禍，也是發生在找我的路上。

 

「我們是兄妹，你就是世界上的另一個我，我怎麼可能會拋棄自己呢」

 

「雪溪，不要怕，哥哥會永遠在你身邊的。」

 

我的手有些控制不住顫抖，腦海裡不自覺回想起了剛剛失去父母的那一年，我很沒有安全感，總是要向秦譯確認，他不會和父母一樣那樣突然的離開。

 

他也會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Ŧū₁向我保證，隻要有哥哥在，那我的家就還在。

 

可是現在，我的哥哥去哪了呢？

 

「抱歉……」賀知書想到了自己和好友那段時間的瘋魔，幾乎要掘地三尺找人的決心，怎麼就突然變了呢。

 

秦譯變了可以說是車禍瀕S，性格大變，那他呢，他是因為什麼，因為時間嗎？還是因為餘輕染。

 

原來他竟然是這樣一個善變又不堅定的人，回憶的衝擊讓他下意識開口說出了那句道歉。

 

「隻此一次。」這一次，是交易，我想在賀知書這裡肯定我對秦譯的猜測。

 

下一次，我不會出手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