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讓我在面對時璟的邀約時,難得沒有拒絕。
11.
這半年裡,時璟約了我好幾次,都被我拒絕。
我很久沒看見他了。
他深深的盯著我,眼中神色越發扭曲,充滿和各種資本周旋的疲憊。
他手微微發顫:「你終於肯見我了……你和那個人,還在一起嗎?」
我攪了攪杯中咖啡:「你到底在糾結什麼?怎麼還和以前一樣,見我就說這些沒意義的酸話。是現實把你磨的太慘,你後悔了?」
時璟驟然攥緊拳頭:「是,也不是——江拂雪,我說這些是因為我們相戀過三年!我現在有能力了,你和他分手好不好?」
我冷嗤一聲:「三年?在夢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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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一滯。
我欣賞著他有苦說不出的模樣。
時璟失魂落魄道:「江拂雪,看來你是不舍得和他分手對嗎?你對我這麼狠心,都是因為那個男的對嗎?我就說你不可能對我這麼絕情,你明明應該是我的……」
我也不介意他的已讀亂回,不順著他的思路,隻是一味地戳他肺管子:「我是你的?那許音宛呢?」
他一愣,隨後希冀地抬起眼眸,目光灼灼:「我隻當她是妹妹,隻是不想讓她受你欺負而已,我和她沒什麼。」
我挑眉:「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拂雪!」
他眼眶紅了,就像因為一點理由堅持連軸轉的人,終於撐不住了:
「那是因為我不想讓你看不起我,我們窮人生來就比你們低一等,我不想再一直低你一等了,我想擁有財富,和你有同樣的底氣——我承認,我這一點鑽牛角尖了,可那是因為我愛你,我想平等地站在你身邊。」
我忽然噗嗤一聲笑出來了:「所以,」
「那些彈幕說你,上輩子也是因為愛我,才功虧一簣栽我手上了?」
時璟的瞳孔驟然縮緊。
我拎起包,施施然地起身,居高臨下拍了拍他的臉頰,語帶憐憫:
「你哪裡是愛我,你是愛我的錢,愛我的權。你是被現實打臉打的太辛苦了,才想起來我的好。」
「雖然不知道你上輩子怎麼栽的,但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對付這種人的手段大概也就那麼幾種。」
「你這輩子還想嘗嘗嗎?」
不知是新仇還是舊恨,時璟眼中先是驚恐,再是恐懼。
隨後是怒火。
最後定格為破防。
他怔怔地望著我:「你都知道……?拂雪,可我真不想和你走到那一步!你都知道……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隻有折斷你的翅膀你才能乖乖聽話,對不對?」
我不明白他到底是如何跳躍到這一步的。
可能我上輩子真的對他很好吧。
但那都過去了。
我轉身:「有病就去治。」
「發育不全的 NPD,pua 都 pua 不明白的垃圾。」
我嘆了一口氣:「給你機會,就是浪費我的時間。」
「想折斷我的翅膀?盡管試試。」
12.
我的發布會如約舉行。
這將是一場具有跨時代意義的發布會。
嶄新的交際方式,全息遊戲攻堅性的思路,全新的信息儲存方式……
這份波率,能帶來無盡財富,能造福人類社會。
那些攻擊我的,最後都一語成谶,成了我商業帝國藍圖中的磚瓦。
我的身價水漲船高,一時間風頭無兩,被稱為最有魄力、最有眼光的投資者、企業家。
各路媒體記者的長槍短炮中,發布會的燈光亮起。
萬事俱備。
但就在我上臺前的一刻,異變陡生!
臺下記者神色迥異。
人群竊竊私語。
我一眼看見了臺下的時璟和許音宛。
白衣冉S到後臺,怒火衝天:「老娘要拔了他們的皮!拂雪,早跟你說了不用對他們太仁慈,你看這個!」
我看向她的手機屏幕。
那是一條正在節節攀升的熱搜。
它來源於 Q 大校園網,愈演愈烈,出圈了。
江家最年輕女總裁霸凌同學的事情鬧的紛紛揚揚。
我罵許音宛和時璟的話,更是引起了網友們的激烈討論——
【有錢無德,天該亮了!】
【我們普通人就該被羞辱嗎?】
【我最恨的就是霸凌,我弟弟就是因為校園霸凌得了抑鬱症……霸凌者該千刀萬剐!】
江氏的幾個老董事聯合起來,在內網上掀起反對我繼續任職的浪潮,理由是泄密:
江氏很多隻有我知道的計劃被泄露。
他們指控我犯罪。
江氏這段時間飄紅的股價震蕩,隱約有崩盤趨勢。
我安撫地拍了拍白衣冉的手。
她急地一篇帖子開五個小號罵人,又要打電話找人撤熱搜。
我遞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她平靜了下去。
她緩了緩:「對啊,都給我氣昏了,我忘了,你怎麼會打沒準備的仗?」
13.
萬眾矚目中,我走上臺。
每一步都沉穩從容。
第一個戳上來的話筒,毫不客氣,言辭犀利:「江總,不論您發布的是什麼,能不能造福人類,人品是第一位的。尤其您掌握了這種科技,一定程度上可以造假,涉及到人權隱私,您出了這樣的事,讓普羅大眾怎麼相信您會真正做一位惠民企業家?」
戴著鴨舌帽的時璟和許音宛抬起頭,衝我挑釁地笑。
我也笑了。
笑地成竹在胸。
我抬手摁下屏幕開關:「對此,我無話可說,事實勝於雄辯。」
一陣嘈雜的聲音響起。
幽幽的針孔攝像頭照著無人的角落。
「江同學,你說我們明明是同一天生日,為什麼就因為你有錢,大家都隻記得你?」
「有時我真的好羨慕你,所以我今天送你一份大禮。」
啪。
啪。
啪啪。
反復被循環播放的自扇巴掌,讓所有質疑的聲音安靜了下去。
隻有繞梁不絕的巴掌聲。
我摁下暫停鍵,畫面定格在許音宛自己的手落在自己臉上。
我微笑:「我想,人和猴的區別就是,人類會使用科技——監控,請問揭露我的許同學,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就來顛倒黑白嗎?」
「不可能!時哥說那種私人飯莊注重隱私,根本沒有監控!」
許音宛瞪大了眼睛。
等她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尖叫出了聲。
我面無表情。
看來上輩子時璟也不夠了解我。
我從江家廝S出來,怎麼會行事不留痕跡呢?
我將眼前的話筒掰正,清了清嗓子,故作震驚,以茶還茶:「你說的時哥是時璟嗎?抱歉,我太震驚了,你們的關系怎麼如此親密?這位可是我一個星期前備案請求查證的商業間諜啊。」
話音剛落,安靜的發布會現場如同熱油烹入一滴水,瞬間炸開,一片騷亂。
嗚哩嗚哩的警笛聲響徹全場。
一切發生的太快。
訓練有素的法務團隊帶著正義空降。
直到一對銀镯子扣在時璟和許音宛的手上時,眾人還沒回過神來。
「商業間諜罪,非法集資罪……」
大秘拿著資料,分發給在場每一個記者:「江總在一個星期前,已經報案。涉事者有江氏幾位股東,以及主犯時璟。」
「至於許小姐,誹謗造謠,不實信息轉發已過五千條,對江總及江氏名譽造成極大損害。報案時間,一個小時前。我們江總本來念著同學情分不願意將事情鬧大,但是事關重大,江總要為江氏的股價負責任。」
我撫掌輕笑。
自以為是的青蛙,見天光亮,以為掌握了遊戲規則。
實際上,真正獵手的Ṭū́₍網,天羅密布, 早從時璟上次來求我時,就已經鋪下。
隻等著伺機而動,將獵物發揮出最大價值。
我將散落的一縷碎發捋至耳側,從容,淡定。
該給的機會都給了。
願者上鉤。
從彈幕到時璟,都已經發揮了最大的價值。
既然已經物盡其用, 那垃圾就回歸垃圾桶吧。
我探身前傾, 更用力清了清嗓子:「諸位,我們的發布會延後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 願我們為新科技歡呼, 而不是為這些蠅頭苟且浪費時間。」
「我江拂雪, 是實幹家, 我不會說那些華麗詞藻,我會真實地帶著我們過硬的科技, 用時間來證明!」
臺下再次安靜, 而後爆發熱烈的掌聲。
這半小時內,抓拍的抓拍,提筆瘋狂寫稿的寫稿。
看樣子,時璟和許音宛要如願變成「名流」了。
時璟掙扎著, 似乎完全不明白怎麼突然間事情變成了這樣。
他在被扭送走前, 竭盡全力轉過身,眼睛猩紅,如瀕S野獸, 作最後掙扎:「江拂——」
聲音戛然而止。
我額手揚唇,無聲道:「誰允許你, 和我鬥的?」
那一瞬間, 時璟如遭雷劈。
他明白了一切是我早早安排好的。
他渾身力氣被抽幹, 隻剩下一句喃喃自語。
我看清了他的唇形。
他說:「江拂雪, 你贏了, 你又把我送進了監獄。」
我輕笑,眼中染上嘲諷和了然。
我說:「活該。」
原來上輩子他也是這樣一個結局嗎?
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最怕愚蠢之人貪得無厭。
最懼貪婪之人自以為是。
我輕描淡寫地料理了他們,像揭過最不值得一提、最不至於放在心上的小事, 再次對記者們說:「那我們,半個小時後見。」
這半個小時,有人的命運地覆天翻。
但他們S活,與我何幹?
這場遊戲。
我大獲全勝。
我才是贏家!
14.
發布會進行的很順利。
白鶴聞和白衣冉帶著訂好的鮮花擁抱我。
白衣冉亙在我和白鶴聞中間, 朝我擠眉弄眼,隨後閃身去了我旁邊。
我和白鶴聞距離很近。
目睹了全程的白鶴聞眼中驚豔的光還未褪去。
他斟酌半晌,將上次未盡之言說完:「江小姐,或許為了慶祝發布會成功和我們未來的無限紅利,我有幸請你吃一頓飯嗎?」
我捧著花, 深吸了一口香氣, 眼睛都眯起來, 直率地捅破了那層窗戶紙:「老實說,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白鶴聞垂眸, 摘下眼鏡:「可人生有無限種可能。」
我望進他的眼睛。
和我同樣的精明, 篤定,自信。
……
最終我們一起吃了飯。
但不是在一起。
我最終也沒有決定好要不要回應。
畢竟我很認同白鶴聞的話。
人生,就是有無限種可能不是嗎?
往事匆匆皆去, 不為爛人爛事停留。
我的前路,還有一片未知等著我。
那可能是新人。
可能是商業版圖的擴大。
可能是我無限的野心。
拂去舊時一身雪。
未來還有更多,在等著我——
一一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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