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類別:現代言情
  • 更新時間:2025-10-28
  • 本章字數: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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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S都不能說。


 


姜奕澤崩潰的情緒,隻持續到晚飯。


 


滿滿一盆大米飯下肚,他又美美地睡了過去。


 


我和爺爺目瞪口呆。


 


可算知道姜奕澤為啥能長這麼高了。


 


爺爺擦了擦汗,掏出懷裡的小布袋,又塞給我 50 塊錢。


 


「小緣啊,買完面,再買袋米吧。


 


「家裡真遭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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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即便如此,姜奕澤還是沒吃飽。


 


他把問題歸結於家裡的飯菜沒油水,鬧著要去下館子。


 


「妹妹,有沒有什麼賺錢的法子?」


 


我想了想。


 


以這位大少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程度,除了上山挖草藥賣,別的他都幹不了。


 


於是,我和姜奕澤扛著鋤頭出發了。


 


或許是看到飯館在不遠處向他招手,姜奕澤心情不錯,跟我聊了一路。


 


我一直很好奇,「哥哥,你為什麼會被送到這裡來?」


 


節目組說他脾氣暴躁,可他每天都笑眯眯的。


 


節目組說他逮誰打誰,可他非但不怪我坑他,還把那晚唯一幸存的一罐旺仔牛奶給我喝了。


 


可見,說這些話的人,根本不了解真正的姜奕澤。


 


「真想聽?」


 


他一邊推脫著說「小孩子不要聽這些會把你帶壞的」,一邊滔滔不絕地講自己在大城市的「光輝戰績」。


 


原來……


 


節目組還說保守了。


 


「為什麼要天天和你爸媽幹架?」


 


姜奕澤提起這事就生氣,「我要漲生活費,他們不肯,非說老子花那麼多錢是在外面學壞了!」


 


「那你學壞了嗎?」


 


「怎麼可能!那點生活費是夠嫖還是夠賭?我是真吃不飽!」


 


這我還真信。


 


「那你為什麼不讀書了?」


 


「跟家裡叫板,一氣之下就輟學咯。」


 


他說得輕描淡寫。


 


可我心裡卻酸酸的,不是滋味。


 


他有爸爸媽媽在身邊,就算每天幹仗,他們也還是愛他,為他的未來著急。


 


他有書可以讀,就算賭氣輟學,隻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回去。


 


我隻覺得他好幸福啊。


 


和我簡直不像一個世界的人。


 


我越想越替自己委屈,眼眶不自覺地紅了,把姜奕澤嚇了一跳。


 


我沒敢說實話。


 


隻說自己是想爸爸媽媽了。


 


上山的路正好能經過我父母的墳地。


 


姜奕澤摘了一把白色的小野花,放在墳頭。


 


「小緣。」


 


這是他第一次叫我名字。


 


「想哭就哭吧,忍著幹嘛,哥又不笑話你。」


 


我搖搖頭,隻是坐在墳前發呆。


 


「哥哥,其實,我早就記不清我爸媽長什麼樣子了。」


 


畢竟他們離世的時候,我才 4 歲。


 


姜奕澤愣了下,「連合照也沒有?」


 


「沒有。


 


「家裡隻有一張他們當年的結婚照,時間長了,照片也變模糊了。」


 


起風了。


 


墳前的小花被吹得四散零落。


 


少年額前的碎發被風高高撩起,眼底閃著細碎的光。


 


「哥哥,咱們走吧。」


 


我起身。


 


卻看到姜奕澤直直站在我父母的墳前。


 


說是墳。


 


其實也隻是兩個小土堆。


 


沒有棺材,沒有碑。


 


對於我們這些最普通渺小的人來說,身S魂消,無聲無息,隻留下至親的一點思念在人間。


 


少年垂下眸子。


 


沉默良久。


 


後來很多年,我常回憶起這天。


 


17 歲的姜奕澤,那一刻究竟在想什麼呢?


 


7


 


現在這個季節,草藥已經被摘得差不多了,收購的價格也被壓到底。


 


我們忙活三天,撿了撿漏,隻賣了 32 塊錢。


 


姜奕澤攥著錢,滿臉驚詫。


 


「32?


 


「32!


 


「老子平常吃碗面都不止 32!」


 


自從來到這裡,姜奕澤需要接替哥哥平時幹的所有活。


 


挑水,劈柴,喂豬,燒火……


 


每天忙得倒頭就睡,也不管洗不洗澡的事了。


 


這 32 塊錢,就是壓S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姜奕澤徹底崩潰了。


 


我端著剛出鍋的餅子進屋時,他正在跟導演們大發脾氣。


 


我戳戳他,「哥哥,吃飽再罵。」


 


姜奕澤的睫毛上還掛著淚。


 


拿起熱騰騰的玉米餅子就往嘴裡塞。


 


「老子是來參加綜藝的(嚼嚼嚼),又不是來當保姆的(嚼嚼嚼)!


 


「每天幹不完的活(嚼嚼嚼),累得要S還吃不飽飯(嚼嚼嚼),我 tm 真的快瘋掉了(嚼嚼嚼)!


 


「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嚼嚼嚼),你們快給我買機票(嚼嚼嚼),我今晚就要回家(嗝)!」


 


導演組:「……」


 


一鍋玉米餅子下肚,姜奕澤終於不罵了。


 


不是消氣了。


 


是睡著了。


 


雖然早就知道他能吃能睡,但這種神級入睡速度,還是讓我有點擔心。


 


「導演叔叔,他沒事吧?」


 


別是給氣昏了。


 


「哦,沒事。」


 


導演氣定神闲。


 


「他就是碳水吃多了,暈碳。」


 


8


 


姜奕澤睡醒又開始鬧。


 


還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離家出走。


 


結果被野狗撵了一路,嚇得鞋子都跑掉了。


 


最後隻能爬上樹,喊了半宿救命,嗓子都喊啞了,才被早起做豆腐的王叔給救下來。


 


他這回徹底老實了。


 


連門都不敢出。


 


趕集的日子終於到了,我一個人扛不動米面,求著姜奕澤跟我一起去。


 


「哥哥!好哥哥!」


 


「不去。」


 


他隻是在床上翻了個身,「別吵,我要睡覺,外面都是野狗。」


 


「沒有狗,有狗我可以保護你。」


 


我自信地拍了拍褲兜,「哥哥,爺爺給了我一百塊錢,買完米面,剩下的我請你吃零食!」


 


許久沒見過人民幣的姜奕澤,一聽到錢,瞬間從床上彈起。


 


兩眼直冒光。


 


「哇靠!小緣,你真是哥的好妹妹!」


 


今時不同往昔了。


 


曾經金尊玉貴的大少爺,現在為了幾袋零食,甘願做苦力。


 


左肩一袋米,右肩一袋面。


 


活得像個長工。


 


我剛準備付賬,一掏兜,發現口袋底部漏了。


 


腦子裡就倆字:


 


完了。


 


這可是 100 塊錢。


 


是我家一個月的生活費。


 


六毛八一斤的玉米,爺爺要賣一百多斤才能賺到。


 


我沿著來時的路,反反復復找了好幾遍。


 


都沒有。


 


自責的情緒漫上心頭,我坐在馬路牙子上嚎啕大哭。


 


「喂,小緣,你別哭啊。


 


「不就是 100 塊錢嗎,哥給你……」


 


姜奕澤一掏兜,才想起來,他現在也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直到姜奕澤喊我,我才抬起頭。


 


「找到了!」


 


他興高採烈地朝我跑來。


 


把一張紅彤彤的百元大鈔塞進我手裡。


 


「看,還得你哥我出手吧。」


 


「你在哪兒找到的?」


 


「就那邊。」姜奕澤隨手亂指,「掉樹叢裡了,還好我眼尖。」


 


我後來偷偷問了導演。


 


導演說,姜奕澤把自己的金戒指抵押給他們,借走了一百塊錢。


 


借錢的時候,他還忍不住掉眼淚。


 


「一百塊錢,我平常走路上,掉了都懶得彎腰撿。


 


「可今天呢,我妹妹那麼小小一隻,就為了一百塊錢,坐那兒哭了倆小時了。


 


「隻要你們肯借我錢,怎麼著都成,我就是看不得她難過。」


 


夕陽西下。


 


姜奕澤一手扛米一手扛面,笑嘻嘻的,跟打了勝仗一樣。


 


他的影子被落日餘暉拉得很長。


 


我擦幹眼淚,跟在後面。


 


一路踩著他的影子走。


 


9


 


天亮得越來越早了。


 


白天太長,姜奕澤覺得沒意思。


 


主動跑去田裡幫爺爺幹活。


 


結果一會兒種子撒錯了,一會兒水澆重復了,一會兒踩塌了表叔家剛出苗的菜。


 


爺爺哭笑不得,轟他回家休息。


 


他就來「禍害」我。


 


「诶呦小緣,別寫作業了,休息會兒吧。」


 


我不理他。


 


「那你告訴告訴我,這幾本破教科書有什麼好看的?你都看好幾遍了。」


 


「就是好看呀。」我笑著翻書,「反正也看不了幾年了。」


 


「什麼意思?」


 


在我們村裡,女孩們能讀完初中就不錯了。


 


然後找個老實可靠的男人嫁了,趁年輕生幾個娃娃,夫妻倆一起去城裡打工,補貼家用。


 


當初我媽是這樣的。


 


隔壁妞妞的姐姐是這樣的。


 


就連村西頭的翠玲姐,當年考上了縣裡的重點高中,家裡為了給弟弟攢彩禮,供不起她,最後也是這樣的。


 


所以,我也應該是這樣的。


 


沒什麼不對。


 


「嫁人?打工?」


 


姜奕澤嗤笑一聲,「嫁人和打工有什麼好的?一輩子看別人臉色吃飯,你願意啊?」


 


他不懂。


 


我們這種窮人,和他不一樣。


 


即便是我哥,如果考不上學費住宿費全免的高中,也隻能選擇輟學打工。


 


更何況我呢。


 


「爺爺年紀大了,供不起我……」


 


「我供。」


 


我猛地抬頭,正對上姜奕澤異常堅定的眸子。


 


「我供你讀書,隻要你考得上。


 


「你既然喊我一聲哥,這輩子,你都是我妹妹。」


 


我垂下頭。


 


心底酸酸的,又暖暖的。


 


我更不會想到,這讓我無比感動的一句話,之後卻困住了我很多年。


 


「可是……可是我們這兒的女孩,都不念高中。」


 


「劉緣!」姜奕澤有點急了,「別總『我們這兒』『我們這兒』的,世界大著呢,幹嘛隻看你眼前這一畝三分地。」


 


他跟我講了好多外面的事。


 


原來在小山村外,女孩子也是可以走進各行各業的,結不結婚是可以自己選擇的。


 


女孩和男孩一樣,都可以成為家庭的頂梁柱,而不是誰的附屬品。


 


我們在樹下乘涼。


 


姜奕澤講累了,懶懶躺下,摘了片大葉子蓋在臉上遮陽。


 


「哥哥,北城最好的大學是什麼?」


 


「北城大學。」


 


我怯怯地問:「如果……我能考上北城大學,你會不會為我驕傲?」


 


最無知的年代,人總是擁有莫大的勇氣,能說出一些天真無畏的話。


 


姜奕澤愣了。


 


他或許想告訴我,北城大學的分數有多高,我這個夢想有多不切實際。


 


可話到嘴邊,還是沒忍心打擊我。


 


「當然了。


 


「哥也覺得你能行。」


 


話音剛落,不知道是誰的肚子咕咕響。


 


我們不約而同地笑了。


 


「好妹妹,今晚吃啥?」


 


「土豆燒茄子。」


 


姜奕澤崩潰了,「又是土豆!茄子!不然就是辣椒!我這幾天做夢,夢裡都是成了精的土豆追S我!」


 


我捂嘴偷笑。


 


「哥,再忍兩天,好日子馬上來了。」


 


10


 


表叔家的小兒子辦滿月酒。


 


爺爺領著我和姜奕澤一起去。


 


一說吃席,被蚊子折騰得半宿沒睡的姜奕澤,突然從床上蹦起來。


 


「咱弟的滿月酒,有肉吃嗎?」


 


我點頭,「有。」


 


「有酒喝嗎?」


 


「也有。」


 


「臥槽!!!天堂!!!」


 


他從來沒吃過農村的流水席,看什麼都覺得新鮮。


 


一道道硬菜端上桌。


 


身邊的人兩眼放光,就像是餓狼看到了嬌嫩的小白兔。


 


狼吞虎咽,大快朵頤。


 


像是幾百年沒吃過飽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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