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察覺到有人擋住了我的大好月光。
睜眼一瞧。
周末拎著一盒粽子,笑得比月光還溫柔。
「師尊,蛋黃蓮蓉月餅,我連夜學的,但手還是笨,或許不太好吃。」
我眨眨眼。
很不適時地打了個飽嗝。
剛才吃的沒消化,實在吃不下。
周末也不強迫,隻是把食盒放在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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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席地而坐,靠在了我的長椅旁邊。
「師尊,月亮很圓吧?」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明天才是最圓的。」
他抬頭,似是想起了什麼。
「我倒覺得,今天的最圓。」
「那年我從病中醒來,見到的也是這樣的月亮,這樣的你。」
他這一說我才想起來。
周末剛被撿回來的時候簡直就是一隻對誰都呲牙的狼崽子。
最嚴重的時候甚至真的跟周三互相撕咬過。
他戒心重。
當時我們不明白其中緣由。
後來才知道原來是遭遇了自己親哥哥的追S與背叛。
周末一日比一日心思深沉,好似總謀劃著什麼。
直到那天他發高燒。
這小子腦回路清奇,覺得我們趁他病會要他命。
連夜就跑了。
發高燒的人哪裡分得清方向。
人沒跑出山裡,倒是一腦袋栽進碎石窟了。
我是最先找到周末的那個。
沒有法力,隻好靠笨辦法拽著藤條下去。
下去容易上來難。
等我費九牛二虎之力把周末拉上來,全身上下幾乎都被藤條給劃出了血痕。
來不及處理傷口,匆匆忙忙把周末背回家給他喂退燒藥。
又連著守了好幾天,他總算是醒過來。
那天,好像確實就是中秋。
我渾身是傷。
背對著月光笑著問候了剛醒來眼神還不太清楚的周末一句:
「你醒啦?」
嚇得周末以為是到了陰曹地府見了鬼。
又暈了幾個時辰。
這段不算光輝的歷史讓我有點尷尬。
輕咳了兩聲:「別提、別提。」
「不過你倒是成長了很多啊,小時候跟刺蝟一樣,現在長大了,還知道心懷天下了。」
周末不置可否。
他沒說話,隻是靜靜望著月亮。
就在我都快在這靜謐氛圍中睡過去的時候。
他突然說:
「師尊,其實我一直沒有變。」
「這顆為你而生的心不會對別人生出憐憫。」
「一開始我隻是想來這無人之巔坐一坐、看一看,看這無上的權力是不是真的能讓人連血脈親情都不顧。」
「但是後來,你說你希望天下太平,盛世永昌。」
「那我就希望你如願。」
他轉眸朝我看來。
嚇得我趕緊閉上了眼睛裝睡。
好在本人小時候有多年的背著媽媽玩手機被發現後立馬裝睡的經驗。
硬生生頂著那灼熱的目光沒有睜眼。
直到我聽見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息。
「算了,師尊。」
「好好睡吧。」
20
那盒月餅我怎麼也沒敢吃。
跟周二借了一縷劍意寒氣凍住了。
想著過段日子回山上分給孩子們一起嘗嘗。
或許是心有靈犀。
剛想到孩子們。
長慶殿的宮牆上便一陣騷動。
皇宮大內,重兵把守之下。
能弄出這麼大動靜的,一定來頭不小。
我正警惕地盯著。
牆後便冒出一對狐狸耳朵。
火紅的茸毛隨風輕動。
緊跟著一張明豔照人的臉。
「師尊!」
「周三?你怎麼來啦?」
她嘿嘿一笑,躍下宮牆來我身邊,抓著我的手就是一頓蹭。
「跑著來的。」
「笨蛋,我是問你為什麼來?」
周三想了好一會兒。
大概是想到了一個她自認為天衣無縫的理由。
「副掌門說想你了,讓我來看看你。」
我隻需一問:「副掌門想我了還是你想我了?」
周三耳朵便立馬豎起。
如實招來。
「我。」
「師尊我有一點想你,你為什麼還不回去?」
唉。
好套話的小狐狸。
「本來打算這幾天就回的,正好你來了,明天跟周二周末一起吃頓飯,我們就一起回吧?」
聽到周末這個名字。
周三皺起了眉頭。
「我不要,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周末。」
「他的肉是臭的, 牙是尖的。」
周三恩怨分明。
一丁點裝的意願也沒有。
說不喜歡, 那就真的在第二天見到周末的時候對著他呲牙。
好似還在記周末小時候跟她撕咬一番的仇。
周末倒是很會裝。
面上笑盈盈的。
但我都聽見他磨牙的聲音了。
21
兩人水火不容,最好速速分開。
臨行那天。
一向最會掩飾情緒的周末也忍不住掛臉。
他低垂著眼眸。
賭氣般不肯說話。
大概是覺得不跟我說再見就真的可以不用再見。
直到我都跟周二周三走出了皇城門。
他才跑到城牆之上。
大喊:
「師尊!我會做個好皇帝!」
我背對著他,朝他招招手。
周三忍不住陰陽怪氣。
「我會做個好皇帝~」
「師尊,我也是好皇帝,不對,我是好大王。」
我有些疑惑。
「你什麼時候成大王了?」
她無所謂地一攤手。
「你們走了我很無聊啊。」
「就抓了山裡的大王跟我打架玩。」
「他就說不打了不打了,還給了我一把椅子,說讓我做萬獸之王, 山中之神。」
我原地石化。
不兒。
這一個個,都這麼逆天嗎?
回到山門。
我非常確信周三跟我說的是真的。
因為上山這一路,永遠有猴子跟在周三身後一個勁喊大王。
仔細想想這樣也不錯。
周三討厭人類。
我也不想強迫她接受不喜歡的東西。
能回到山中,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那就很不錯了。
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
山大王要處理的事情也很多。
家裡時常不見周三的蹤影。
有時候一消失就是好幾個月。
至於我們是怎麼確定周三在山裡平安幸福的。
靠偶爾從森林深處傳來的絲竹聲。
隻要是嘔啞嘲哳難為聽的,那就是森林的王又在陶冶情操了。
王最喜歡唱一首歌。
「原諒我這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
「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
隻可惜她音調不準,粵語太爛。
除了我沒人聽得懂。
王也是個好王。
但自從有她當了山大王,野獸下山襲擊百姓的事情幾乎沒有了。
人獸和諧。
自然大同。
22
來年的春天。
副掌門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土堆。
副掌門氣息最微弱的那天,周三回來了。
是她最早感知到了什麼。
眼眶發紅, 眼角低垂。
副掌門今年二十三歲。
在貓裡是高壽。
這些年,副掌門除了黏著我,最喜歡的就是周三。
她發出咪咪的叫喊聲,將周三叫到了面前。
抬起爪子, 在周三的手心裡摁下了一個爪印。
走得太安靜。
掩蓋不住周三的哭聲。
周三用法術將爪印永遠留存在了手心裡。
待副掌門的小土包上長了草。
周三就會再回來。
用手心裡的爪印去摸摸那隨風飄起的草葉。
「副掌門。」
「想你啦。」
陪副掌門最後一程是我的心願。
心願了卻。
我將系統叫了出來。
「你要的好結局, 我幫你達成了。」
「現在天下太平,是最最好的時候。」
「你是不是能送我回家了?」
系統沉默片刻。
似是有些不解。
【你還舍得回去?】
「不是什麼事情都分舍不舍得的,這裡不是我的家, 再好,我也想回去。」
我的根在另一個世界。
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
系統嘆了口氣。
【那好吧。】
【明天送你回家, 給你一天時間做道別。】
「不了。」
「要是做道別, 我就真的回不去了。」
「送我回去吧。」
【……】
【好。】
將系統叫出來之前。
我其實做了很多事情。
山門上的那塊牌匾已經太久太舊。
連字都被風吹日曬得模糊看不清。
所以我一直不知道我的門派到底叫什麼。
那日心血來潮。
叫周二找了塊新板子。
他問我:「刻什麼?」
我想了一會兒。
「我們這裡盛產土豆, 而且今天我會教你怎麼做出最好吃的薯條。」
「為了致敬在麥田裡辛勞耕種出糧食的人,我想,不如就叫……」
「薯條還是麥麥好吃派!」
薯條還是麥麥好吃派的牌匾金碧輝煌。
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響徹江湖。
除了牌匾。
我還留下一封書信。
信中交代了一下門中幾個特殊小孩兒的過敏注意事項。
還把掌門之位傳給了周二。
他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俠。
有能力保護好師弟師妹們。
我很相信他。
至於別的。
我沒有說。
畫了個大大的笑臉, 旁邊比了個耶。
附言:
【我回家咯!】
23(番外)
我拿上獎金回老家蓋了大別墅。
提前退休的日子美滋滋。
可沒多久。
系統再次找到我。
哭天喊地。
【祖宗啊, 你跟我回去玩幾天吧!】
【我發誓,絕對隻是玩幾天,不會讓你強留在那, 不不不, 我給你開權限, 你以後想什麼時候回去回來都行,好不好?】
原來。
在我一聲不吭走了之後。
周一二三四五六末差點把整個世界給翻過來。
我好不容易達成的 happyending 眼看著就要變成世界末日。
系統便緊急出現, 對周一二三四五六末說了實話。
這下他們更來勁了。
逼著系統把我接回去。
我十分悠闲地往沙發上一躺。
唉。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我帶大的人, 難道我還能不清楚他們的脾氣嗎?
於是我順理成章地又在系統身上敲了一大筆。
用這筆錢買了一卡車的麥當當薯條回到系統世界。
我沒急著回薯條還是麥麥好吃派。
而是在山腳下轉悠了幾圈, 跟系統打聽他們的近況。
系統說。
周一現在是天下聞名的農學大師。
他的丹藥讓土壤肥沃, 增產了好幾倍。
餓肚子的人越來越少。
周二聽我的話繼承了掌門之位。
還繼承了我的優良傳統, 到處撿小孩兒。
前些日子撿到一窩黑色小貓。
他全都帶回了家, 讓那窩小貓輪流當副掌門。
周三還是那個喜歡唱歌的森林之王。
偶爾會出現,回家蹭一頓飯。
周二周三關系很不錯。
周二成長了許多,連說話都有點像我。
他說:「小狐三,要是哪天不想當山大王了就回來, 家裡給你留著飯呢。」
而周末。
他是個好皇帝。
百年後,史書定有輝煌的一筆。
我越聽越滿意。
還好孩子們都沒教歪。
於是樂呵呵地帶著薯條上山。
一腳踹開門。
「孩兒們,來吃薯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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