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著菜回家。
熱油、上氣,簡單地做了個小蔥炒蛋和蒸花蛤。
雞蛋打碎了一半,回頭得找他們賠錢。
吃完早飯,我依然無事可做。
這個點兒是我勞動的時間,習慣使然,我開始上下爬樓梯鍛煉。
爬了一個小時,我出了一身熱汗回家,把汗湿的衣服和沾血的衣服都洗了。
現在還不到 10 點。
自由之後竟這麼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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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突然傳來一陣警笛聲。
我的心懸了起來,直覺告訴我沒有好事。
果然,不一會兒,有人敲響了我的門。
「這位住戶,有人舉報你聚眾鬥毆,麻煩跟我們去局裡一趟。」
我第一反應是被過路群眾舉報了。
要跑嗎?
我上次被捕時激烈地反抗,罪加一等。
但我轉念一想,無非也就是回到以前的生活。
好像問題也不大。
我開了門。
兩位便衣警察出示警官證,帶我下樓,坐上了警車。
11
公安局裡,我見到了報案人。
竟是花臂男本人。
他滿嘴是血,說話漏風。一隻眼睛腫了,紋身跟瘀青混為一片。
他渾身掛彩,衣服上也全是灰,走路一瘸一拐。
我剛走進公安局,他馬上激動地指認:
「就是他!鱉孫把我打成這樣,警察同志,你們要給我做主啊!」
「我跟我朋友正聊天呢,這人不知犯什麼神經,上來就打我!」
「我朋友擋了下,他連我朋友一起打!光天化日下打人,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他說著要上來攮我,被警察同志攔下了。
警察問我:「你承認嗎?」
我問有沒有其他人證或者監控。
花臂男大喊一聲,口水從嘴裡噴出來:「還想抵賴!
「我這身上臉上都是你打的!可以驗 DNA!」
哦,還能這樣。
我有些鬱悶地看向地面。
以前黑幫火拼,拼輸了也沒有找警察同志告狀的。
是不是玩不起?
就這心理素質還出來混。
警察分別給我倆做筆錄。
調取我的檔案後,警察同志眉頭一皺:
「蕭龍,你昨天剛放出去,怎麼今天又鬧事進來了?」
花臂男吃驚:「剛放出去?」
警察:「組織犯罪、蓄意傷害、拒捕……判了十二年。不過在獄中積極改造,是模範犯人,提前兩年假釋出獄。」
「是他們先挑事的。」我解釋了一句。
花臂男聽說我有前科,底氣更足,指著我破口大罵:
「天哪,這種敗類怎麼能放出來?
「這敗類昨天剛放出來就吃霸王餐,恐嚇老板。今天打我們。警察同志,您看看我這一口好牙都被他打斷了啊!」
「留他在社會上隻會禍害好人哪!該判他無期!無期!」
警察同志嫌他吵,叫人把花臂男轉移到隔壁做筆錄。
但是花臂男狡辯抵賴,再加上他弟弟作證,我十有八九又要進去。
12
沒想到我的自由隻持續了一天。
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開了。
有兩個人在門口談話,氣氛很輕松。
我一眼就認出其中一人是小虎。
我無親無故,小虎是我唯一的胞弟。
小虎人高馬大,皮膚曬得黝黑,身材很健壯。他右手截肢後裝上機械義肢,現在已經活動自如了。
跟小虎說話的人穿著制服。門一開,正在給我做筆錄的警察同志起立:「支隊長!」
來人是公安局的支隊長。
他笑得很客氣,對他們說:
「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蕭虎同志,現在是個體經商協會的會長。」
「蕭虎同志在之前的掃黑除惡行動中,冒著生命危險,給警方做線人,立了大功。」
「行動成功後,蕭虎同志幫助社會闲散人員,鼓勵他們進行個體經營,成立本地的個體經商協會。他對我們當地的治安穩定幫助不小啊!」
兩名警察同志表達了敬意。
小虎擺了擺手:
「實在太高看我了!都是支隊長給了我們戴罪立功的機會。」
他從手提袋裡掏出三杯梨湯,塞到警察同志手裡:
「警察同志受累了,來喝口梨湯潤潤嗓子。」
我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他成熟了。身體更有力,眼睛也更有神了。
他看了我一眼,對警察同志說:「都是誤會。這位是我哥哥,我把他樓前的監控錄像帶來了,大家一起看下吧。」
原來居民區裡到處都有監控。小虎一聽說我出事,立刻找居委會調了監控帶過來。
監控很清楚地拍到我沒有還手,隻有對方單方面地毆打。
警察同志了解了情況,表揚我定力很強,沒有衝動。
「又是這個陳貂,老是鬧事。這次給他拘留了吧?」警察同志說道。
小虎聽到「陳貂」的名字,面露鄙夷。
小虎:「報案人我認識。能讓我們單獨聊一下嗎?」
13
我們轉移到等候室裡,花臂男隨後就到。
一坐下,小虎掏出最後一杯梨湯,放在我手裡。
「哥,嘗嘗。」
我喝了一口,甘甜清潤,把一肚子鬱氣都壓下去了。
「不錯。你熬的?」
小虎自豪地笑了。
雖說他經常去探監,但我們已經有十年沒有這樣並肩地坐著了。
我感到喉嚨酸澀,錯開話題:「弟妹生二胎了,男孩女孩?」
小虎:「大胖閨女。我家小子有妹妹了。」
我:「妹妹好。妹妹不會招惹別人,弄斷自己一條胳膊。」
小虎難為情地藏起那條機械義肢。
門「吱呀」一聲開了,花臂男罵罵咧咧地進來。
他看到小虎,僵立原地。
隨後換上一副諂媚的面孔:「哎呀,虎哥!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小虎面色一冷:「聽說有人舉報我哥,就是你啊?」
花臂男看向我,大驚失色:「這這,誤會,都是誤會!」
小虎:「陳貂,當初我看你們兄弟無依無靠,安排你進市場管理局工作。」
「你們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花臂男額頭冒汗,眼神躲閃:「別別,沒有的事。」
「虎哥,您看這樣行嗎?今天這事兒算了,回頭我帶彪子上門,給您道歉。」
小虎一拍桌子:「給我道歉?被你打的人是我嗎!」
花臂男立刻向我彎腰鞠躬:「對不起!都怪我眼瞎!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小虎滿臉不耐煩。
他輕描淡寫地說:「你和彪子聯手宰客,賺黑心錢。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要跟市場管理局揭發你,等著受處分吧!」
我和小虎一身輕松地走出公安局。
14
小虎跟我說,時代變了。
當年我進去,他滿心愧疚,決定洗手不幹。
原先的地盤和資源都被對手幫派侵佔,他們十分囂張,幾乎把我們趕盡S絕。
然後,國家開始大力掃黑除惡,小虎做線人積極地周旋,對方全部落馬。
掃黑行動過後,小虎幫助這些闲散人員,一心搞起個體經濟。
他們自主成立了個體經商協會,推舉小虎做會長。
小虎人脈通達,很有威望。
一開始很艱難,大家都是野蠻生長的社會敗類,沒做過生意。
後來終於摸到門路,疫情又開始了。
生意幹不下去,大家抱團取暖。
省吃儉用,熬了過去。
疫情過後,鼓勵地攤經濟。小虎想起從小我就說他熬的梨湯好喝,就申請了執照,不忙的時候擺夜攤賣梨湯。
他說疫情過後大家都注重養生了,一個月能賣好幾萬。
我不太信,覺得他是怕我擔心,誇大了。
小虎說:「哥,我都安排好了。明天你來協會上班,做副會長。」
我:「副會長要幹什麼?」
小虎:「不幹什麼。每月開一次會,跟商戶傳達一下意見就行了。」
我努力地想了一下。
想象不出來我坐在會議室裡認真記錄的樣子。
我:「以前副會長是誰?」
小虎:「以前沒有這個職位。現在有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拒絕了。
我:「小虎,你現在很厲害,建立了新的規矩。」
「不要為了我破壞規矩。」
小虎愣住了。
「哥,那你有什麼打算嗎?」
我沒有打算。我說我再想想。
15
花臂男被拘留了兩周。
他一被放出來,就帶著蒸汽小海鮮老板上門了。
老板,也就是彪子,唯唯諾諾地跟在花臂男身後。
小虎一開門,他倆就跪下了。
陳貂滿頭大汗:「宰客那事兒我真不知道,彪子瞞著我幹的!」
彪子趕緊點頭:「不敢了,以後不敢了!」
小虎:「扯淡,他搞小動作你們市場監管能不知道,保準是串通好的!
「等我上訴揭發你,處分至少 10 倍罰金!」
陳貂不住求情,牙花子磕在一起。
「虎哥,世道太難了!我倆開店欠了幾十萬,還不上錢要被人追著砍的!
「千萬不要揭發我!我們哪裡賠得起十倍罰金哪!」
說著,他「啪啪」地扇彪子耳光:
「敗家玩意兒!平時坑外地遊客就算了,連虎哥親哥都坑!我打S你!」
彪子疼得龇牙:「對不起!虎哥!龍哥!」
小虎喝止他們:
「別說這些沒用的。收拾收拾回老家吧,等著賠錢!」
彪子急了,抱著小虎大腿哭訴:
「虎哥!都怪我!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我們以後保準不坑錢!放過我們這一回,讓我幹什麼都行!」
小虎不耐煩,抬腳踹開彪子的胳膊,準備趕客。
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我開口說:
「你店裡缺個伙計。」
三人正推搡糾纏,突然安靜下來,看向我。
我對彪子說:「你的店很大,缺個伙計。」
彪子愣頭愣腦:「啊?我就是伙計啊。」
我:「哦。那你店裡缺個老板。」
彪子:「?」
陳貂反應過來,敲了彪子腦門一下:「龍哥說你缺,你就缺!」
就是這樣。當天晚上,我就到蒸汽小海鮮店裡上班了。
16
彪子滿臉堆笑地打招呼:「龍哥好!」
然後他躲到收銀臺後面去了。
雖說是上班,但是店裡沒有客人。
我盛了一鍋蝦爬子,坐在門口邊剝邊吃。
彪子看我桌上的蝦殼壘成小山高,很肉痛:
「哎喲,這成本我賺兩天也回不來。龍哥你——」
我抬眼看他,彪子膝蓋一軟。
「龍哥你怎麼不蘸醬料呢,我給你調一碟。」
我吃撐了,幹坐著實在無聊。
我把彪子叫過來。
我:「你店裡怎麼沒有客人?」
彪子:「我也想知道啊。」
我:「你賣得太貴了,便宜點。」
彪子舉了例子:「王大拿海鮮燒烤也是這個價,他家是我們這條街最火的。」
我:「你的秤有問題,應該賣一半的價格。」
彪子趕緊拿來電子秤:「我調好了,調好了!」
隻見他飛快地輸入一串密碼,電子秤重啟,再稱就正常了。
我反復翻動電子秤,不明白這是什麼招數。
門外逐漸吵鬧起來。
我出店門看,遠遠望見小虎推著手推車走來,後面烏泱泱很多人。
「排好隊!一個一個來!可以合照!」
小虎把手推車安置在店門口,打開電爐子,架起手機在攤位前。
後面排長隊的人也有很多舉著手機的。
小虎抽空跟我說:「哥,我在抖音直播來這兒擺攤,幫你攬點客流量。」
我:「抖什麼?」
17
小虎說每個月能賺好幾萬不是騙我的。
他一條人手一條機械臂,熬梨湯快得飛起。
很多人要求跟他合影。
小虎一會兒用機械臂比心,一會兒又打個響指。
他還要不停地跟手機說話,好像裡面也有人在跟他互動。
這麼多人排在外面,有不少走進蒸汽小海鮮吃飯的。
彪子把秤調準之後,大家似乎能接受這個價格。
我跟彪子忙著上菜。
幸好蒸汽小海鮮很簡單,盛一鍋海鮮讓顧客自己蒸就行。我也會做。
吃完之後,顧客要結賬。
彪子算得結結巴巴。原來他算數太差,記性還不好,三位數以上就搞不清楚。
彪子算急眼了,讓我算。
我直接說這桌白送。
顧客都高高興興地走了,彪子哭暈在收銀臺。
到後半夜,收攤了。小虎進來,看到店裡一地雞毛。
我跟彪子累癱了,衛生沒人收拾,賬單還沒有多少。
小虎嚴肅起來:
「哪有這樣做生意的?這樣不行。」
小虎仔細地考察了店面,稍作思索,給出建議:
「第一,搞個小程序點單,線上結賬,不用自己算。
「第二,在平臺上推出劃算的套餐,花錢做推廣。
「第三,店裡菜單太單一了,再弄點小炒、炸貨,得有一個人專門負責出餐。」
小虎打了幾個電話:
「小程序交給小雷弄,他很熟。
病的第三天,從沒見過面的帥氣鄰居敲開我家門: 「你們家養的鴨子吵到我休息了。」 我滿臉歉意地和他道歉: 「嘎嘎嘎(對不起)……」 鄰居:?
一年底了,我和發小陳敏照例一起去美發沙龍做頭發。並排躺在兩張
"結婚前一天,我有了讀心術。打開冰 箱,齊泊舟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為 什麼不喝我的奶?」"
"未婚夫將我騙至中原,獻給了皇帝。 「胡旋舞美人更美,還請聖上笑納。」"
"我喜歡上父親帶回來的養子。 半夜,我偷吻父親領養回來的少年。"
我與陛下年少結發,他稱帝後卻隻封我為嫔妾。 誕下幼子那日,他把孩子抱進皇後宮中。 「我們還會再有的,楚楚。」 他撒謊。 這是我第二個被搶走的孩子了。 我笑容慘然,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 「我不要了。放嫔妾出宮吧,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