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就不要了。

6

 

我將證件以及常用的一些東西都收拾好，用最快的速度在外租了房子，並找人擬好了離婚協議書。

 

我和他這些年利益相互糾纏，處理起來也就麻煩點，但又不是不能離。

 

到陳南嶼公司時，前臺試圖攔下我。

 

我隻瞥著她：

 

「你確定？」

 

看來是陳南嶼早就打了招呼。

 

一路上我看著他們驚慌失措地試圖打電話通知消息，心裡不免有些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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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辦門口站著陳南嶼的助理，他抱歉地告訴我陳南嶼還在開會。

 

我隻慢條斯理地從包裡掏出打印好的照片和聊天記錄。

 

隻一眼，助理就立馬退了開來。

 

大概是為了徹底貫徹刺激，辦公室的門也沒有鎖。

 

我進去時，舒曉曉一隻腿還掛在陳南嶼脖子上。

 

見到我，兩人都是一驚。

 

我拿出手機拍下這精彩的一幕。

 

感謝對方送到手的證據。

 

看著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我甚至好心情地揮了揮手。

 

陳南嶼第一反應就是將舒曉曉護在身後，一副生怕我傷害了他小情人的模樣。

 

我心下刺痛，SS掐著手掌心。

 

他見我面色難看，來不及穿好衣服，就跑到我面前，試圖過來抱我。

 

我皺著眉捂著鼻子退後一步。

 

「老婆，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哦，那你解釋吧。」

 

陳南嶼被我這話噎了下，面色訕訕，嘴唇翕動了好半天，也沒能說出什麼話來。

 

倒是舒曉曉見狀，聲音裡帶著哭腔：

 

「知知姐，對不起，是我太愛陳總了，愛情是不分先來後到的。」

 

陳南嶼順著她的話：

 

「對，知知，都是她勾引的我。」

 

懶得再看他們做戲，我直接掏出離婚協議書。

 

陳南嶼一看就急了，慘白著一張臉，眼眶都紅了一圈。

 

「知知，我錯了，求你，求你別離婚。」

 

「我保證，我再也不會犯了，我這就辭退她！」

 

舒曉曉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他。

 

不等我開口，陳南嶼甩開她，給了舒曉曉一巴掌。

 

眼神裡都帶上幾分厭惡：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和我老婆比？」

 

7

 

陳南嶼看著我，紅了眼睛，緊張的神態不似作假。

 

「知知，你聽我說，這件事不是你想得那樣，是這個女人她勾引我的。」

 

「你知道的，我隻愛你的，你知道的啊。」

 

我太了解他了，正如他了解我一樣。

 

他知道我素來心軟，看似和舒曉曉撇清關系，卻隻字不提如何處理那女人。

 

而且，他時不時瞥向舒曉曉的眼裡，有擔憂、有心疼。

 

我一ẗúₖ時有些晃神。

 

明明臉還是那張臉。

 

怎麼能變得那般陌生？

 

我盯著陳南嶼一字一句：

 

「你還記得嗎，在你求婚的那一刻曾經說過，如果你以後要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可以隨時叫停，你無條件答應我。」

 

陳南嶼一張臉變得愈發慘白，身形猛地晃了晃，一副要暈倒的樣子。

 

倒像是他才是那個受到傷害的人。

 

我最後奉勸：

 

「別讓我覺得你從頭到尾都是個爛人。」

 

陳南嶼手抖了半天，才在離婚協議上籤好字。

 

字歪歪扭扭地醜得要命。

 

我終於揚起這些天最真心的一個笑。

 

「別忘了到時候來民政局。」

 

從公司離開時，我將提前印好的照片和聊天記錄全都發給他的員工們。

 

保證人手一份。

 

從公司大樓出來時，對面的大屏正在播放陳南嶼的採訪。

 

「聽說陳總和黎老師是從校園走到婚姻的完美愛情？」

 

「是的，這輩子我陳南嶼隻愛黎知一個人！永遠也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迎面走過來兩個女學生，嬉笑著羨慕：

 

「陳總就是我理想中的好男人，顧家又愛老婆，簡直完美。」

 

「我更喜歡黎知，她的氣象播報我每次必看，我要是陳總，能娶到這樣一個大美女，晚上躲在被窩裡都能笑出聲。」

 

「總之，他兩要是都走不到最後，我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我垂下頭，將衣領拉高，遮住大半張臉。

 

不讓人看到我狼狽地樣子。

 

陳南嶼的員工很給力，我剛到家的時候，網上已經吵翻了天。

 

熱搜上高高掛著：

 

【陳南嶼出軌爆】

 

【陳南嶼黎知離婚】

 

【陳南嶼隻愛黎知一個人】……

 

電話過來時，我正在興致勃勃地看網友的評論。

 

不得不說這屆網友都是人才。

 

發的評論一個比一個好笑。

 

「黎知，你就非得毀了我？」

 

8

 

【反正結果都那樣這句話的含金量還在上升。】

 

【我不羨慕任何走入婚姻的人，因為人心最善變。】

 

【這個世界給我一種結婚就完了的感覺，他們相濡以沫這麼多年，原來還是會被辜負。】

 

【付出真心就會完蛋，再也不會信任何一個立愛妻人設的混蛋了。】

 

自從那通電話後，我再也沒收到陳南嶼的消息。

 

倒是他的父母，多次堵到臺裡。

 

話裡話外盡是不許我爭樂樂的撫養權。

 

平日裡和善的面孔也變了樣。

 

「黎知，我們家待你不薄吧，你非得撕破臉皮，南嶼有什麼對不起你的，這些年他為你做的還不夠多嗎！」

 

「你不過一個孤女，我勸你早點放棄樂樂的撫養權，孩子跟著你這種人能有什麼好日子，那可是我們陳家的大孫子！」

 

我以為心早就不會痛了，但看著面前面目猙獰的老兩口，我還是感到一股巨大地難過。

 

得知陳南嶼背叛時我都沒這麼難過過。

 

或許這些年我從來就沒有看清過他們一家人！

 

樂樂的幼兒園門口，小家伙一看到我就止住了腳步。

 

我笑著上前蹲在他跟前：

 

「樂樂，媽媽帶你回家好不好？」

 

卻被樂樂推了個趔趄，倒在地上。

 

他看著我，小大人似的皺起眉頭：

 

「壞媽媽！我不要你！」

 

緊接著他朝著我身後跑去。

 

怕他出事，我顧不上腳腕處傳來的疼痛，連忙起身跟上。

 

就見他張開雙臂撲向陳南嶼旁邊的舒曉曉身上。

 

「曉曉姐姐！」

 

樂樂被他們兩人一人一隻手牽著。

 

像極了幸福甜蜜的一家三口。

 

我看著這一幕渾身止不住地發抖，像整個人都置身於巨大地寒冷之中。

 

陳南嶼看到我，神情立馬變得不自然。

 

倒是舒曉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知知姐，你說你事業幹得再好又有什麼用？男人和兒子你還不是一個也抓不住！」

 

額角突突地跳。

 

都說兒子這輩子都不能設身處地的理解母親。

 

當時看到這句話，我隻是笑笑。

 

卻沒想到回旋鏢扎到了我身上。

 

小孩子不懂事，我不和他計較。

 

該計較是這些不懂事的大人！

 

9

 

當我再次出現在陳南嶼的公司時，所有人都如臨大敵。

 

今天剛好是公司開股東大會的日子。

 

陳南嶼皺著眉看我，眼下發青，看起來是有段時間沒睡好了。

 

甚至穿著的西裝襯衫也皺皺巴巴的。

 

他順著我的眼神看過去，不自然地扯了扯衣角。

 

以前上班前，我會每天提早兩個小時起床，為他搭配好今天要穿的衣服。

 

將我和他還有孩子的衣服一件件熨好，再做好一大家子的早餐。

 

如今。

 

怕是那小情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陳南嶼走過來拉我：

 

「知知，我們的事私下說，今天是股東大會，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別鬧。」

 

我繞過他，拿出手上的文件：

 

「陳總鬧出這樣的事，不僅讓公司飽受輿論，還導致股份大跌，我認為，他如今沒有資格再擔任公司總裁，同意的請舉手表決！」

 

陳南嶼聞言青筋暴起，整個人都氣得通紅。

 

「黎知，你有什麼資格在股東大會上發言！」

 

我冷笑。

 

「別忘了這公司是我一點點陪你創業的，我也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我將文件打開扔在桌上。

 

「當然了，我最近還收購了一些股份，現在不多不少是百分之五十五，剛剛好比你多百分之五呢！」

 

當初從學校畢業，我兩都是小地方走出來的。

 

既沒錢又沒人脈。

 

為了創業，那時候兩個人擠在一間十五平的地下室，隻有一個小小的窗戶，稍微能透點光。

 

他那時候抱著我發誓，一定會讓我過上好日子，一定會一輩子對我好！

 

我信他那時候的真心。

 

隻是真心瞬息萬變。

 

結果顯然易見，舉手的人超了半數。

 

陳南嶼頹然地癱倒在座位上，喃喃自語：

 

「黎知，你真狠。」

 

10

 

我到時，陳南嶼已經到民政局門口了。

 

辦完離婚，我們去吃了最後一頓散伙飯。

 

「原來這離婚證是紅的啊，我以為綠的呢。」

 

我拿起離婚證仔細端詳。

 

真稀奇。

 

陳南嶼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樣給我夾菜。

 

「我也以為是綠的，紅得好，喜慶。」

 

我翻了個白眼，忍住將筷子往他身上扔的衝動。

 

「你看著過得挺好的啊，怎麼，那事對你沒影響？」

 

他將水杯倒滿水遞給我。

 

「知知，網絡世界瞬息萬變，過段時間就沒人再會記得。」

 

「我知道，這事是我做錯了，一開始瞞著你也是不想讓你傷心。」

 

「可是你真夠狠的，不愧是我親自養大的玫瑰，夠扎人。」

 

從高中認識到今天，整整十五年。

 

多可笑。

 

這一刻我才發覺好像從來沒真正認識過他。

 

這個世界很開明，離婚也很正常。

 

他要是喜歡上別的女人，和我說，我或許會很難過，但我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

 

人生嘛，要是順利的活到八九十歲當然好。

 

如果不能，為什麼不可以早點脫離苦海回頭是岸。

 

沒有誰離開不了誰。

 

也不會有人一直喜歡一個東西一個人。

 

可這麼多年的感情，卻偏偏選擇瞞著我。

 

妄圖共享齊人之福。

 

他不僅不尊重我，更沒有將我當做一個真正的人。

 

有思想的人。

 

這才是讓我耿耿於懷的地方。

 

憑什麼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就生活不下去了。

 

這個世界不是非得要一個虛假地婚姻才能運轉的。

 

我舉起酒杯。

 

「那就祝你和你的小情人終成眷屬，不得善終！」

 

陳南嶼裝了一天的笑終於跨了下來。

 

他揚起筷子，吐沫星子直往我臉上蹦。

 

「我隻是一時走了神，你就給我判了S刑，這麼多年，要不是我，你早就被你爸媽賣給別人換你弟的彩禮了！」

 

狠話朝著對方心窩扎。

 

恨不得用全世界最惡毒的話詛咒對方。

 

最後他拋下一句：

 

「黎知，要不是我，你能當上氣象臺主播？說不定到現在還隻是個跑腿的小助理！」

 

隨後便摔門離開。

 

而我的兒子站在旁邊眼神冷漠。

 

「爸爸隻是犯了個小錯誤，你為什麼非得斤斤計較？」

 

就當我計較好了。